“的确,你说的有道理。”沈藏泽之前也觉得好像忽略了哪一点,现在林霜柏提出来,他立刻便明白是哪里让他感到奇怪。
单从监控录像来看,葛子萱在突然开始发作失去控制前,其实处在一个很平和的状态,加上几个孩子也都在睡觉,按理应该是跟平日里一样的寻常午后小憩,若非被其他什么事情刺激到,葛子萱的情绪和行为不可能突然失控。
所谓的突发事件,都不会是无缘无故发生,总要有什么东西又或什么人把第一个多米诺骨牌推倒,才会有之后的一切链锁反应。
见沈藏泽也认同他的看法,林霜柏说道:“目前我无法百分百肯定地跟你说,这个案子另有隐情,但以我个人的判断,这个案子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葛子萱很有可能从各方面来说,都是一个受害者。”
“那就继续查,我不允许我手上的案子带着可能存在的冤情不明不白的结案。”沈藏泽说道,刑警办案要证据齐全,更不能让受害者被冤,哪怕如今二十一世纪各种鉴证科技加持之下,出现冤案的几率已经越来越小,但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更何况事关人命更要谨慎,绝不能让死者死得不明不白,更不能让犯了罪的人逍遥法外。
“张皓杰给葛子萱安排的心理医生,是哪家医院或私人诊所?”林霜柏问道。
“萤火心理咨询室,是一家私人诊所,葛子萱的心理医生是罗英成。”沈藏泽放下筷子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把下午的调查资料发给林霜柏。
资料发出,沈藏泽放下手机却发现林霜柏神色有些怪异,看起来似乎有点怔愣,于是问道:“怎么了?”
林霜柏回过神来,微微摇了摇头:“没事。先吃饭吧,其他的等吃完饭再说。”
重新拿起筷子夹一块排骨到林霜柏碗里,沈藏泽道:“行了,吃完饭你赶紧去洗澡,我好给你换药。”
林霜柏沉默地吃掉沈藏泽夹给他的排骨,没有再说其他。
等两人吃完晚饭,林霜柏去洗澡,等他出来时沈藏泽也已经拎来了医药箱正坐在沙发上等他,至于吧台那边更是已经收拾干净。
林霜柏头发已经吹干,因为要换药,出来时手里拿着睡衣的上衣还没换上,后背的伤口上防水医药敷贴一如往常质量过关没有渗水进去,他走过去沙发边坐下,直接背向沈藏泽:“有劳了。”
沈藏泽正喝着自己带来的抹茶粉泡的抹茶拿铁,林霜柏一过来,他就放下杯子开医药箱上工了。
因为做刑警的关系,受过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伤,枪伤、刀伤甚至还有烧伤都在沈藏泽身上留下了光荣勋章,虽说沈藏泽本身不是疤痕体质,所以伤疤淡了后不仔细看也不会很明显,但毕竟是老伤员了,对于换药这种事可以说是无比熟练。
沈藏泽手脚麻利的给林霜柏背上伤口换药,也得亏林霜柏经常锻炼身体素质十分良好,所以受了这样的重伤后也能比较快的恢复过来,伤口也都基本愈合良好,并没有出现发炎之类的现象。
将新的防水医用敷贴在伤口处贴好,沈藏泽道:“好了,你把衣服穿上吧。”
林霜柏转过身,把睡衣穿上:“谢谢。”
将换下来的医用垃圾都处理到沙发旁的垃圾桶里,沈藏泽把手擦干净:“小事。”
正要把医药箱合上,沈藏泽不经意间瞥了林霜柏一眼,手上的动作无意识地便停了下来。
林霜柏一头刚吹干不久还相当蓬松的天然卷黑发,不仅发量茂密得让人羡慕,看起来还有点毛茸茸的感觉,有别于平常用发胶打理头发后展现出来的精英范,此刻的林霜柏才刚洗完澡吹干头发换上睡衣,整个人看起来比平常年轻不说,甚至还显出几分干净的少年感。
察觉到沈藏泽的目光,林霜柏转头看他:“怎么?”
沈藏泽眨了眨眼,紧接着猛地把头扭向另一边,低咳两声道:“没,没什么。”
林霜柏不明所以地皱了皱眉心,明明已经没有其他事了却也没有立刻起身去书房工作,反而坐在沈藏泽身旁又说了一句:“沈藏泽,你不要对我太好。”
“哈?”沈藏泽回过头对上林霜柏那双深邃得过分的墨色眼眸,只觉莫名其妙,“你突然又发什么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