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忽然手机弹出了条消息,是秦珍羽发来的:三点球场见,别迟到。
罗颂随手回复:谁迟到谁是狗谁买水。
对面秒回:冇问题!
罗颂将手机丢到一边,按下播放键。
影片在电脑上放着,罗颂的思绪却游移起来。
她的眼睛却从屏幕飘到了书桌正对着的窗户,窗外是苏伯家的楼,稍稍抬眼,就能看到早晨那个女孩子的房间,高度差让罗颂只能看到白花花的天花板。
罗颂脑海里浮现出杨梦一的眼睛,明明是小鹿那样的圆眼,初见时里头的戒备却几乎要化为实质,让自己有种冒犯了人的感觉。
但她似乎也是爱笑的?罗颂有点想不太明白,怎么她的笑里反倒没有疏离。
但不管怎样,杨梦一的美都可以说是毋庸置疑的,或者说,是自己很欣赏得来的那一种类型。
她的鼻梁那一颗小小的痣,远看不显眼,近看又给她的脸更添了些稚拙的天真感。
嘬了口柠檬茶,罗颂又想到了那间房子,计算着要把那样一间房子在一天内打造成可居住的小窝的难度是多少。
罗颂开了会儿小差,等反应过来只得拉回进度条,补回刚刚没看到的剧情。
时间流逝得很快,等电影播到片尾卡司表,也差不多到和秦羽珍约定的点了。
罗颂没关页面,就着电影片尾曲打开衣柜,拿出运动短裤换上,再随意顺了下头发扎成高马尾,带上篮球就骑车出门了。
第2章 罗颂这才有心思打量起身旁的人,当对方也转过头的时,她才发现这个深夜独行的旗袍女人就是杨梦一。
六月份,除了中高考生,学生都还在上课,都用不着占场,罗颂到的时候整个球场连个人影都没有。
她朝着秦珍羽家的方向站着,面无表情地盯着手机右上角的14:58。等数字跳到59的时候,远处出现一个狂奔的身影——是秦羽珍在边冲边喊“我没迟到——!我没迟到——!”
踩着点到了球场的秦羽珍,抱着篮球架子大喘气。
罗颂一点面子没给地挖苦:“是没迟到,不就是喘得像狗嘛。”
“反正没迟到嘿嘿。”秦羽珍毫不在意,等气儿喘匀了,又问:“今天几个定胜负啊。”
“跟之前一样,五十吧。我先,毕竟比你早到。”说完,她拿过秦珍羽的篮球拍着走到三分线外,秦珍羽也跟上去了。
她俩打的是一对一,在约不到人打球的日子里都是玩的这个。
一方进攻一方防守,看着简单不用跑全场,但防的人心思百分百放在守上时,想进球也不是容易的事了。
罗颂和秦珍羽小学就在球场上认识,碰巧读的是同一个学校,于是又都在四年级的时候进了校队。
俩人一路同校一直同队,一直打到高二,只因为高三生不配拥有体育活动。高三一整年,她俩都只能在周末来社区球场解解馋,还是周五晚上打到深夜、周六白天狂写作业换来的。
秦羽珍个子小,但灵活,对上一米七几近八的罗颂是一点不怵。后卫对前锋,这些年彼此球技的精进都得给对方磕头道谢。
她边运球边喊罗颂的外号:“阿汤,我下个周末去你家借住一下ok吗?”
“没问题啊,你家干嘛了?”因为罗宋汤而绰号阿汤的罗颂问道。
“那周末我小姨来家里玩,带着她小孩,喏,就是那对很烦人的锅盖头双胞胎啊,再加上我弟的话我是真受不了,先跑为敬。”
“笑死,你要记得锁房门,别回去又发现什么东西给cei了。”
“还用你说哦!”想起曾经的痛苦记忆,秦珍羽的脸都皱成苦瓜了。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混合着暴烈的日光和等待。
高考结束后的日子,对比高考前的生活,舒服得不像是能真实存在的。让大多数考生等得焦虑的最终成绩结果,也并不会影响罗颂的心情,倒也不是自信到自大,只是她就是这么一个人。无论怎样去度过这段等待的时间,结果都已经在高考结束那一刻注定了,与其焦急,不如坦然。
一个礼拜的时间不知不觉地溜走了,到了秦珍羽约定好来借宿的那个周末,她是周六晚上去到罗颂家的,一进门便熟络地和罗母打招呼:“丽姨,我又来打扰啦!”
“哪里打扰了,你来了家里更热闹。来,过来吃水果啊。”宋文丽笑着说。
这不是客套话,两个孩子从小学就认识,互相串门了无数回,连带着两家父母都成了老友。
“好嘞。”秦珍羽拿起一瓣橘子,“诶远叔呢?”
“他又接了个工程,得过几天才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