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在,最后气还是消了,只是用了其他方式。
不过杨梦一一脸红地从浴室出来时,倒真的气不过给了她两拳。
后来,罗颂干脆在收拾完厨房下楼扔垃圾的时候,把杨梦一也拉上。
她扔完垃圾后,就带着杨梦一走到家附近的小公园里,跟着大爷大妈们在绿道上散步。
既是为了消食,也算是运动,虽然有时候在路边看到有小摊小贩卖水果,她们又会忍不住买上一两斤,最后吃得更多了了。
无论怎样,两人再回到家往往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了,而杨梦一也会因为出了一身汗,粘腻得难受而立刻抱着衣服去洗澡。
让罗颂头疼的问题,就这么解决了。
时日推移,两人的生活越发和谐,而小房子里的东西也渐渐增多。
先是一个能放得下两人所有鞋子的大鞋架,然后又是能容得下两人同时使用的大书桌和两把工学椅,后来又渐渐添了吸尘器之类的玩意儿。
杨梦一还买了个烟灰缸,只是从来没用过,因为现在的生活一点烦恼也没有,尼古丁对于她而言,已经失去了存在的必要性。
她俩甚至还在墙上挂了很大一幅钉照片的毛毡板,三不五时钉上新的相片,除此之外,小情书、电影票和浪漫晚餐的账单,都被一一钉在上头。
某天,罗颂一时兴起,还在门后挂了个可擦写白板。
有时,她会根据天气预报在上面画太阳或乌云,提醒杨梦一记得带伞。
有时,她会因为杨梦一前一天打了几个喷嚏而在上面画个大橙子,底下一行小字,说冰箱里有橙汁,记得带去公司喝,补充维生素。
而有时无事发生,她也会在上面随心画些小图案,写上一句我爱你。
两人在白板上隔空交流,有上面的关心与情话在,杨梦一甚至都期待早起了。
每天出门前,她都会对着板子拍上一张照片,收藏在相册里。
这事,罗颂可不知道。
同居生活的绝大多数支出,走的是共同账户。
说是共同账户,其实也不大准确。
那是杨梦一一张不太用的银行卡,她俩每月第一天都往里头打钱,无论是交房租水电还是购置家具或买菜,直接从卡里划扣就是了。
因为房租低的缘故,罗颂负担起来也没有想象中那样吃力,只是为了能更从容些,她也依旧在持续不断地从网上接活。
只等着法考和国考结束,自己能去实习,那时就更宽裕了。
不过,杨梦一每个月都会往卡里转去比商定好的数目更多的钱,这事,罗颂也不知道。
除此之外,同居的最大好处,大概就是她们终于获得了不受人打扰的独处空间。
而罗颂也将这点好处,发挥到了极致。
杨梦一也没想到,每隔几天,家里便会有那么一个角落,叫她无法直视。
从常规的沙发与床,到极不常规的流理台和书桌,渐渐地,罗颂甚至无师自通地通晓了如何在常规之处做超越寻常的事。
无论哪一次,杨梦一都觉得自己像被波浪卷起的一只水母,混混荡荡,浮浮沉沉。
有时被拖拽至漩涡中心,混混荡荡,一口气松了紧紧了松,总也落不到实处;而有时又仿佛被推到平静海面,随波漂流,舒服得叫她想永远在碧波中浮沉。
偶尔玩得太疯了,她都会在事后,气囔囔地义正言辞地骂罗颂一顿,就好像方才一边抓挠身上人的脊背,一边娇嗔呜咽的人不是她一样。
杨梦一恨恨地想,一定是罗颂卖乖讨好的样子太具有欺骗性,才叫她不知不觉放下了防备。
但没过几天,她就又会掉进了同一个陷阱里。
但高端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真真假假,谁又知道呢?
对于这一切,宋文丽和罗志远都无从知晓。
他们只知道,上大学以后就渐渐不着家的女儿,近来是越来越不爱回家了。
但偏偏她给出的理由是那样客观合理,不是备考就是学习,叫他们无法抱怨。
不过,其实想抱怨的人,只有宋文丽一人。
说不清罗志远是迟钝还是天性乐观,他总是一副乐呵呵没事人的样子。
偶尔被妻子迁怒,小骂一顿,他也不反驳,只腆着脸又凑上去。
但他也不是真傻,妻子周身的气压低到不行时,他也会悄悄和女儿说一声,叫她周末回来吃顿饭。
罗颂也不会推拒,乖乖回家。
好不容易见到罗颂了,宋文丽的怒气就偃旗息鼓了,只晓得关心她吃得如何睡得怎样,恨不得在一顿饭里将自己的十八般武艺全使上。
只是她不经意间透露出的落寞和不满,还是被罗颂敏锐地觉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