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几个月了,他们一点儿都没松动吗?”秦珍羽惊讶道。
“跟犟比犟嘛。”罗颂笑笑,“小时候我妈气急了还说不知道我这么倔是遗传了谁,现在知道了,遗传了他俩,一个没跑的。”
这话说得俏皮,逗得秦珍羽捧腹哈哈笑,杨梦一也难得在这话题里露出几分笑意。
就着犟不犟,有多犟的话题,秦珍羽趁机又曝了几件罗颂小时候的糗事。
有些罗颂自己都不记得了,但秦珍羽倒是连时间地点和人物都记得清清楚楚,一点点倒出来。
比如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就数学老师罚全班同学抄课本的惩罚究竟合不合理争吵到死不肯上对方的课,一到数学课就抱着篮球去操场,最后是班主任没辙,联系了罗颂父母,才平息了她的反抗行为。
桩桩件件,惹得杨梦一用惊讶又揶揄的目光瞥了罗颂好几眼。
秦珍羽感慨道:“阿汤大多数时候都是三好学生,但难得叛逆一次那也是真的很叛逆的。”
杨梦一心想,她大概是知道的,罗颂骨子里就不是循规蹈矩的乖孩子,只是面上总是彬彬有礼,自己当年不就被她这人畜无害的君子样唬到手的吗。
想着,她又忍不住笑起来,在桌底下伸出食指,悄悄挠了挠罗颂的大腿。
罗颂不明所以,但看到她笑吟吟的样子,也跟着乐。
一顿饭吃完,聊了一箩筐的天,大家也吃了个胃饱肚圆。
秦珍羽得意道自己吸取上一回和她倆吃火锅,吃到最后牛仔裤链都要拉不上了的教训,这回穿了运动裤,一点不虚了。
罗颂给她比了个大拇指,杨梦一眯着眼笑。
因为没打算在罗颂家留宿,所以吃完饭没多久,秦珍羽就说自己要走了。
杨梦一知道两人也很久没见了,于是让罗颂送送人家,自己则在家里收拾碗筷。
罗颂应好,跟着秦珍羽出了门。
老小区楼道里装的都是感应灯,走到哪亮到哪,盘旋下楼的时候,秦珍羽和罗颂都没说话。
等到了楼下,秦珍羽才继续问罗颂她爸妈的情况,毕竟是从小到大的朋友,她跟宋文丽罗志远也很熟,关心也都是真心的,
但方才在屋里,一聊这话题氛围就沉了下去,所以她才极有眼力见地转了话头,只能逮着这会儿问一下。
“远叔身体还行吗?”秦珍羽问。
罗颂点点头,“还行,也不用装第二根支架,听说他现在每天早起跟着我妈去买菜,当运动。”
犹豫着,秦珍羽道:“你们这事……有没有什么我能帮能做的,要不我跟你爸妈聊聊?”
罗颂笑了,“知道你是好心,但哪能把你掺和进来,而且咱们说什么他们都觉得是小孩子不懂事,没用的。”
说着说着,她脸上的笑就没了,声音也低了下去。
几秒后,她问:“我们去垃圾桶旁边?我抽根烟。”
这话对秦珍羽来说有点刺激,她可不知道老友什么时候有了这习惯,下意识想**头禅,但很快又憋了回去,心想肯定就是为了这些烦心事才有的呗。
罗颂已经往垃圾桶处走了,秦珍羽赶忙跟上。
感受了下风从哪个方向吹来,罗颂挪到了秦珍羽的右边,随后才抽出一根烟,咬在唇齿间,低头点火,深吸一口后缓缓吐出。
罗颂动作娴熟,看得秦珍羽瞪圆了眼。
罗颂余光瞥见了,挑了挑眉,“怎么了?”
“没……没什么。”秦珍羽耸耸肩,顺手掏出对方裤兜里的烟盒,就着不太明亮的路灯看端详了起来,“你别说,这盒子还怪好看的。”
说完,她又顺手给对方塞了回去。
“希望你们家这事儿能快些解决。”秦珍羽踢了踢路边的石坎,“刚刚吃饭的时候,一聊到这话题,你家梦一看起来都不好了。”
“她估计挺怕的。”秦珍羽看起来大喇喇,但心倒不粗。
罗颂垂着眼,将烟灰掸进垃圾桶顶上的灭烟板里,“我知道。”
连只跟杨梦一很偶尔才见一面的秦珍羽都能看出来,罗颂当然更看得出来。
大多数时候,杨梦一都将不安藏得很好,但她俩对彼此都太过熟悉了,压个眉咬个唇都能猜出对方的意思,所以她的掩饰压根躲不过罗颂的眼。
更别提,那些突然的沉默又用力的拥抱和亲吻。
杨梦一像某种怯怯的小小的动物一样,连恐惧也是那样微小,怕被人看到,也怕给人添麻烦。
罗颂只能一遍遍地说别怕,用力地回吻和拥抱,将人箍得生疼,疼到自己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