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咿呀呀的曲声中,三皇男尖酸刻薄的声音传过来,被骂的当事人叶静兰还没生气,妹妹叶听晚的拳头就已经硬了。 三皇男继续说:“近日来七弟与平北将军府来往频繁,想是要和慕容家的女儿议亲。届时七弟有平北将军府的支持,你却没有永宁侯府的支持,这可如何是好?” 永宁侯府的老侯爷虽然死了,但永宁侯的女儿男儿尚在,现在朝中男武将仍有半数是老侯爷生前带出来的兵。 那些男武将受了老侯爷的恩,必然要将此情还于老侯爷的子嗣。只要能取了老侯爷的女儿,就等同于拉拢了永宁侯府和朝中半数男武将。 若四皇男不能拉拢侯府,就敌不过有平北将军府支持的七皇男。 三皇男与四皇男是同胞兄弟,若是四皇男夺嫡失败,他也落不到好,因此他比四皇男更着急。 隔壁房内传来叹息声,四皇男说道:“昏事不必着急,总之叶家小姐还有三年孝期要守。七弟既然已拉拢了将军府,便不能再觊觎侯府。京中其余男子又有谁敢去取那凶名在外的夜叉,侯府已是我囊中之物。” 三皇男连连应是。 这边房间里偷听的五人,完颜习和大山大川都知道叶静兰的身份。三人同时看向叶静兰,一个好好的大活人被当作物品一样谈论,她心里一定很不好受。 然而叶静兰面不改色地站在墙边,反倒是把她妹妹叶听晚气得咬牙切齿。 叶听晚在心中咒骂三皇男四皇男,暗暗发誓等她的酒楼开业,等她在商行中站稳脚跟,定要让京城所有酒楼行会都禁止三皇男和四皇男进入。 还要在门口立个三皇男、四皇男与狗禁止入内的牌子。 见叶静兰毫无反应,完颜习略显失望,倘若叶静兰气恼愤恨,她便能趁机策反叶静兰。 只要帮叶静兰收拾了这两个厚颜无耻的皇男,然后解决侯府女眷未来的衣食住行,叶静兰自会乖乖归顺于她。 可是叶静兰现在的态度令人捉摸不定,完颜习只好收回目光继续偷听。 屋顶瓦片发出极轻微的响动,两只燕子落在屋顶掀开一片瓦偷看她们。屋内五人都趴在墙边偷听,完颜习的头小幅度地侧了侧,然后又恢复原状。 燕淼和燕焱一路跟踪叶静兰来到此处,两人原本在二楼雅间偷偷观察叶静兰,结果叶静兰翻上三楼雅间,她们只得跟上来。 慕容无双要她们跟踪叶静兰,记下她的言行举止。目前叶静兰在安静偷听,没什麽值得注意的。反倒是隔壁房间里的三皇男和四皇男有必要去看一眼。 燕淼心想四皇男是玄门的男主人,但是负责在四皇男和玄门杀手之间传话的老阉人杨爷早已被她刺瞎,不知玄一是如何处理的? 燕淼比了个手势让燕焱留在这里,她则运起踏雪无痕的轻功落在隔壁房间的屋顶上。 轻移瓦片,仅露出一个米粒大小的缝隙就足以让她看清房间里的一切。 雅间由一扇屏风隔开,三皇男和四皇男坐在桌边谈话,屏风后有一少男抚琴唱曲。 角落里候着一位上了年纪的老男人,正是已经被刺瞎眼睛的老阉人杨爷,她站在角落里一双眼睛完好无损。 燕淼将手放在嘴边学了一声鸟叫,老阉人缓缓抬头,透过狭小的缝隙两人目光交汇。 是玄一,玄一剥了老阉人的脸皮并扮作他应付四皇男。 “现在棘手的是皇叔,我派出去的杀手全军覆没,他已经入京了。”四皇男烦躁不已。 他的皇叔邕亲王爷萧牧舟手握兵权,掌管边境数万男兵。萧牧舟的存在让父皇睡不安稳,也让他和他的其余几位兄弟坐立难安。 三皇男出主意道:“皇叔生性风流,常流连于烟花巷柳,以前派去的美人都得不到他的青眼,这次不如试试美男计?四弟的采菊苑里不是新来了几个清倌儿,总有一个能讨得皇叔欢心。” 四皇男觉得此计可行,以前的美人计不行,这次就试试美男计。 “杨公公,你命采菊苑的龟爹将新来的清倌儿捧起来,让他们的美貌名震京城,我就不信皇叔不动心。再去玄门找两个杀手扮作采菊苑的仆人,要她们找准时机刺杀萧牧舟。”四皇男吩咐道。 玄一点头应是。 聊完邕亲王爷萧牧舟之后,三皇男和四皇男又一起说了几句七皇男的坏话。 两人骂起自己的兄弟,可谓文采斐然,骂人的话没有一句是重复的。他们喝着酒,逗弄着唱曲儿的少男。燕淼将瓦片放回原位,悄然离去。 在房间偷听的五人听着隔壁传来的污言秽语,心知没必要继续往下听了。 “告辞。”叶静兰当即带着叶听晚从窗户翻回去。 姐妹俩走后,屋顶上的动静也跟着消失。 原来是跟着她们俩的小尾巴,完颜习还以为自己的行踪暴露了,她走到窗前低声道:“大山留下善后。” 大山应是,她留在房间里将晕倒的男侍卫们扶到桌边,酒水泼在他们身上,空了的酒坛随处乱丢,等这些男侍卫醒来只会当作自己喝醉了。 完颜习带着大川直接从窗户一跃而下,正好落在湖面上的一只游船上,大海和大湖一直守在船上。 “大湖,你去跟着冯争,回来后把她今日做的事都告诉我。对了,她身后有三只尾巴,你躲着点。”完颜习说道。 “是。”大湖将船桨交给大川,领命离去。 大川和大海划船驶向岸边。 听完墙角后,叶听晚心里闷着一口气,她现在只想教训三皇男和四皇男一顿。 “你说的酒楼是那一间吗?”叶静兰发现叶听晚心情低落,拉着她站在窗边,指着对岸说道。 对岸酒楼的门首缚彩楼欢门,四座三层高的楼阁遥遥相对,楼与楼之间有飞桥栏槛,明暗相通。 叶听晚敢在西市开设如此大的一间酒楼,定然很有本事。叶静兰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称赞叶听晚才十五岁就能独立掌管一间酒楼,是个当之无愧的经商天才。 “嗯!”叶听晚被夸得飘飘然,刚才的糟心事暂时抛在脑后。 “等开业后,夜里的酒楼灯烛荧煌、火树银花,会比现在更美。到那时,我的酒楼也定是京城里最大、最赚钱的酒楼!” 提到赚钱,叶听晚神采飞扬,孜孜不倦地说起自己的生意经。叶静兰认真地听她说话,时不时给出回应。 “你的酒楼想好叫什麽名字了吗?”叶静兰问道。 叶听晚早就想好了酒楼的名字,却摇头:“没有,姐姐帮我想一个吧。” “既要日进斗金,必是宾客盈门,客满楼如何?”叶静兰思索道。 “好名字,就叫这个。” 直到晌午,姐妹俩才离开茶楼,去东来顺点了一桌菜。吃完饭后叶听晚要去隔壁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