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已。这里曾经有多麽热闹,现在就有多麽破败。 曾经华丽高大的房屋在大火肆虐后只剩下残垣断壁,焦黑的梁柱东倒西歪,一阵风拂过,地上的碎片尘埃就随风飞起。 一夥男人扛着木头从叶静兰身边走过,他们走进废墟里,将垃圾全部清理出来,预备重新修建采菊苑。 两个穿着官服的男人拿着图纸站在路边,指挥大家动作快点。工部派抓了不少男人来重建采菊苑,没一会儿就在废墟中建起了新的地基。 W?a?n?g?阯?f?a?布?页?i???ü?ω?€?n???????②???????ō?? “唉,萧牧舟烧哪里不好,非得把采菊苑烧了。” “要赶在多雨的夏季来临之前,把青楼都重新建起来。否则上面催起来,我们可不好办。” “是要抓紧些,不然那些找不到妻子的旷夫心有怨气却无处发泄,定会扰乱城中治安。” “这都是小事,最关键的是银子。采菊苑和周边的青楼倒了三天,国库就少三天的银子,时间一长,你算算要损失多少银两!” 两个男人在路边高谈阔论,赞叹青楼里的伎子在一定程度上安抚了无能的旷夫,保证了京城的安稳。 称赞青楼的存在为夏池国缓解了财政压力。前些年因为打仗造成的国库亏空,朝廷借着青楼这门生意,不仅在短短五年内就把这些钱挣了回来,还翻了两番。 叶静兰不声不响地离开这里,在她走后,刚建起来的地基轰然倒塌,才走到地基附近准备进行检查的两个男人被倒下来的木头砸倒在地。 身后乱作一团,叶静兰若无其事地拽紧缰绳轻轻夹了下马腹,雷驹快速奔跑起来,她找了一条人少的大道返回永宁侯府。 一到侯府门前她就将雷驹丢给守门的侍卫,此时空中惊雷乍响,绵绵春雨落下,她跨过门槛走回自己的院落。 凉丝丝的春雨落在脸上,打湿她裸露在外的皮肤,凉意入骨,她的内心却燥热无比,似有什麽东西即将破土而出。 “拳头确实能打死人,但想要保护自己,只有拳头是不够的。要读书认字,要能执笔将本朝律法中不合理的条款尽数抹去。” “开女科,设女官,改律法,这才是上策。” “你这种人什麽都不懂,所以才会问出这麽做值不值得的废话。” 方敏行和慕容无双说过的话再度回响在耳边,叶静兰回房拿起平沙枪直接在院子里舞起枪来。 她练得认真,连姨母来了都不曾发现。 流筝刚安排好叶二下葬的事情,她们一家三口准备回云昆城的消息也已放了出去,只等两日后叶二入土,她们就可脱身侯府,不再受制于人。 她放不下京城的多家产业,听晚也放不下刚开业的客满楼,她们两人自然要留在京城打理生意。 而静兰的心早在二月就飞出去了,飞往快意恩仇的江湖。江湖凶险,武林中更是鱼龙混杂,静兰羽翼未丰不经世故,去江湖中历练一番也好。 流筝拿着一杆枪闯入雨中,一击制住叶静兰,将她的枪挑开,银色枪尖直指她喉咙。 “专则成,乱则废。你的心太乱,何必练枪。” 叶静兰终于回神,她的手臂被震得发麻,哐啷一声,平沙枪掉在地上,少年垂头丧气地走到屋檐下坐着。 “姨母,我想不通。” 流筝从未见过静兰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以往静兰有烦心事,找别人打一架就好了。看来今日静兰遇到了靠打架无法解决的问题,才会如此烦心。 流筝放下枪走到她身边坐下,问道:“说出来姨母帮你想想。” 叶静兰靠在流筝肩上,把事情经过娓娓道来,诉说的过程中她逐渐发现了自己烦闷的原因。 她讨厌方敏行高高在上地嘲笑她什麽都不懂,不满京兆府的男侍卫竟敢把她拦在门外,埋怨自己无法解救浣衣女们。 她痛恨自己的无能,空有一身武力,却无法解决这三件事情。 “京兆府和浣衣女的事情不是你的错,官府是男人的地盘,哪怕是本朝最尊贵的皇后来了,她也进不去官府。”流筝拿着帕子将叶静兰脸上的雨水擦干。 “静兰,你怎会觉得方敏行高高在上呢?你以前从来不会将她们的话放在心上,她们是蝼蚁,何必在意蝼蚁对你的看法。” “我……”叶静兰想了想,大概是方敏行说的是事实,才让她如此愤怒。 她视方敏行等人为蝼蚁,不将她们放在眼里。而男人又视她为蝼蚁,最低等的男官都敢将她拦在门外。 她也是蝼蚁,却看不起同为蝼蚁的方敏行,她甚至不如方敏行。 夏池国的律法将所有女子视作蝼蚁,方敏行却开设书院教女子读书习字,立誓用笔抹去律法中的偏颇。 纵她命如蝼蚁,却有蚍蜉撼树的豪情壮志。 方敏行早已看透夏池国的律法,而她却看不懂。 她仗着自己出身高贵,有姨母给她善后,凭借老侯爷的权势横行霸道,可以无视世俗对女子的约束,过得比其她人潇洒自在。 所以她能嘲笑慕容无双迂腐,敢在茶水铺讲述习状元的故事,告诉柳青云未来会有女科。然而这些她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从未想过自己要为此做些什麽。 她笑话慕容无双是色厉内荏的纸老虎,她自己又何尝不是个狐假虎威的懦弱之人。 春雨已停,金色阳光穿透乌云洒向大地,叶静兰站起来走到院子里,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话: “姨母,我不想被拦在门外。” 流筝捡起叶静兰丢下的枪递给她,说道:“那就打进去。” “怎麽打?”叶静兰接过枪,疑惑道。 “北延国怎麽打进去的,你就怎麽打进去,照猫画虎还不会吗?”流筝笑道,“你花了我那麽多钱去买北延国的消息,肯定比我更清楚该怎麽做。” 叶静兰闻言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她以前花钱买北延国的消息,只是想效仿完颜和姃成为万人之上的皇帝,并未有过开女科,设女官,改律法的想法。 她只顾自己,没想过别人。 方敏行说得对,她以前什麽都不懂。 “可我和完颜帝不一样,完颜帝在登基之前就有权势、军队和钱财,我现在什麽都没有。” “你站在这里空想当然什麽都没有,现在想谋权篡位还为时过早,先出去闯荡一番,见见世面再说。” 流筝拿着枪示意叶静兰和她比试一局:“冯争,让我试试你的枪,看看你有没有本事自称小枪仙。” “好啊。”叶静兰展颜一笑,举起平沙枪率先出招。 叶静兰跟着流筝习武多年,妙真梨花枪早已练得炉火纯青。流筝带着她从妙真梨花枪的第一式枪法开始练。 妙真梨花枪有七个套路,共计二百二十三式,叶静兰一招白蛇吐信试图挑开流筝的枪,流筝见状使出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