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国,你女儿说不定还能在京城做更大的官。” 庄知微语气轻快,庄凝松开眉头,笑道:“好,当大官。” 两人到了家门前,在屋檐下收起伞。 只见空中墨云散去,伴随着一声鹰唳,白鹰掠空飞过,冲向南方的天际。 第177章 心宿西降,暑气将退 时值处暑第三候,银河如练垂落天穹。 “心宿西降,暑气将退。” 站在客栈院落里的老者抬头仰望夜空,浩瀚星海里,正南天中的苍龙七宿尤其耀眼夺目。 “看星象真的能看透人的命数?”身旁的青年听老者说了许久的星象,漫不经心地问道。 老者笑了一声:“哄人玩的小把戏而已。” 在她收回目光时,一只白鹰闯入她的视线。 坐在老者身旁的咸沭一边顺着老者的目光看过去,一边端起手中的酒坛饮了一口。她以前也觉得算命看相都是唬人的,但这话从老者嘴里说出来,就成了谦虚自嘲。 她眯起眼辨认那抹残影:"那是陆怀的白鹰,刚从北边回来吧。依我看,陆怀待会儿也要过来一趟。姒命,你何不算一卦,看看她几时上门?” “老了,算不动了。” 咸沭闻言望向老者,即便暮年,她依旧精神抖擞,满头白发整齐地盘在脑后。脸上的皱纹好似树木年轮,嵌在一圈圈年轮里的双眼深邃而明亮。 大相师姒命,亦是江湖上号称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天机部的主人。 老家夥与她日夜兼程数百里,才从边南赶至全州。昨日一进城她就累趴下了,连忙跑到河西客栈开了间房休息,而老家夥不但不累,还有力气在城里逛一圈。 这哪是百岁老人该有的体魄? 咸沭感慨道:“旁人老了会死,你老了怕是会羽化成仙。” 过了一会儿,有人敲响客栈的大门。客栈的掌柜正在屋内和人商议大事,并未听到这略显急促的敲门声。 姒命指使咸沭去开门:“陆怀来了。” 咸沭半信半疑地走过去开门,刚打开一个缝,门外那人就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帮忙推门。 “再不开门,我就打算翻进来了。”陆怀跨过门槛,扫了眼咸沭,然后对着姒命恭敬地拱手行礼,“前辈。” 姒命对她点了点头,说道:“去吧,她们都在等你。” 房门一开一关,烛火将众人的影子映在窗上。 咸沭站在外面,静静地看着窗上晃动的黑影。算上刚进去的陆怀,六大门派的掌门以及江湖十大高手都在这了。 众人再次相聚于全州,便是因为明笑天手中的盟主令。这枚令牌在武林大会时赠给了魁首之一的冯争,才过去两月左右,令牌就又回到了明笑天手里。 “冯争问她们要人,她们倒真舍得给。我听说骆兰英已经带着齐山剑派和神拳派的师姐妹在赶往北疆的路上了。” 明笑天一统江湖的时日尚短,各大门派都还没壮大起来,每个门派至多不过百十来人,还都是些十几二十岁的年轻孩子。 如今天下将乱,占据北疆的神武军将领说了句缺人,她们便毫不犹豫地将座下门徒送去北疆,助神武军一臂之力。 “在江湖里,有一身好功夫就能快意恩仇。但在战场上……”咸沭苦笑,“淬了螙的箭矢密集如雨,披着重甲的铁骑可以踏碎一切,哪怕是以一当十的高手也会被耗死在那。” 这些羽翼未丰的孩子上了战场,还能平安归来吗? 传闻中的第一神算就在面前,这个问题或许能从她的口中得到解答。 咸沭猛地灌了一口酒,将心中的疑问和担忧都融进烈酒里,命不是算出来的,是靠自己杀出来的。 “我也去北疆。”咸沭的五脏六腑都因为烈酒烧得滚烫起来。 姒命却在此时意味深长地说道:“你去信州。” “为何?” 咸沭还未等到姒命的回答,身后的房门打开,屋内的人挨个走出来,院落里瞬间热闹起来。 “陈玄在信州假扮藩王!”梁丘天谕不可置信地望着石金戈,她回趟家的功夫,陈玄竟摇身一变成了藩王。 没能见到自己的好友,她有些闷闷不乐,“那石头呢,她怎麽也没来?” “她和燕淼都在边南。”石金戈叹了口气。 那孩子早些时候还信誓旦旦地说,要和她一起找个世外桃源,过几年清闲日子,结果跟着燕淼打了两场仗后,就把她这个师傅抛到了九霄云外。 梁丘天谕摸着手里的银环蛇,陈玄和石头都在南边,正好,秘罗古寨也是被明盟主安排南下的门派之一。 要不了多久,她们三个就能再次相聚。 “狂鹤,你要不再考虑考虑?”九死生追在狂鹤身后劝说道。 她接下的任务是和石金戈、参商以及参商的徒儿百花谢一起进京,护送冯争的家人尽快离京前往北疆。 原本明笑天安排进京的人里没有石金戈,而是狂鹤和其余三人一起进京。 谁料狂鹤还记着少年时发的狠誓,坚决不肯进京,便仗着人石金戈脸皮薄,不好意思拒绝她,硬是和对方做了交换。 由石金戈代替狂鹤进京,狂鹤则与众人去往边南。 “不考虑。”狂鹤的态度十分坚决,没有丝毫动摇。 她走进房间,拿起一把算盘,熟练地拨弄起来。明日一早便要闭店离开全州,得先把厨子和跑堂的工钱结算清楚。 九死生按住她的算盘,对上她略带怒意的目光,用力一抽将算盘夺走:“鹤掌柜,你这账算的不对。” “怎麽不对?”狂鹤没明白九死生的意思。 “你觉得自己要是应了明笑天的安排进京,就等于输给了流筝,低她一头。但你换个角度想想,神武军正式起义后,冯争和应无双的家人都会陷入危险之中,尤其是还在京城做生意的流筝。所以冯争才会请求明笑天派人进京,护送她姨母前往北疆。” 九死生胡乱拨了两下算盘,继续道:“流筝那麽在乎冯争,自然不愿成为冯争的拖累,到时候咱们一行人到了京城,你无需进城,就在城外等着我们把流筝护送出来。这样算来,你未入京城,是流筝先一步离开了京城,岂不就是你赢了她?” 狂鹤低着头沉默不语,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冯争都在北疆称将军了,你们两个做姨母的还不打算各退一步和好吗?”九死生冲着门外偷听的石金戈打了个放心的手势。 过了许久狂鹤才站起来,轻声说:“是该和她见一面的。” 说罢,狂鹤走出门找到明笑天和石金戈,又将彼此的任务换了回来。 角落里,咸沭看着狂鹤的身影,将她与明笑天、石金戈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她自言自语道:“感情哪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