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分半堂:“是的。” 明白了。 这房子就是定情信物一般的存在,只是风雨楼和六分半堂的关系还没好到那种地步,所以借了他的名义相送。 白愁飞不以为意。 他本来也没有打算在这里久住,只要混出名头,早晚会挣到自己的房子,不必寄人篱下。 金风:“地契上会写我的名字,我和小白一起住。小白,你也是这里的主人,不用客气,就当自己家。” 白愁飞:“那我就先谢过了。” 金风:“不客气。” 六分半堂:“不客气。” 白愁飞皱了皱眉。 六分半堂似乎总在学舌,模仿金风讲话。 这也是他取悦金风的手段吗? 他正想着,有人搬来了两张椅子。 金风坦然入座。 六分半堂朝白愁飞点了下头,挽起衣袖,加入到了扛沙包的队伍中。 他轻而易举地往后背上扔了四个大包,风轻云淡地去了前面。 好功夫。 白愁飞自认为做不到六分半堂这样。 而且比起力气,他更做不到在众目睽睽下做出这样不体面的事。 他看向金风。 金风对此没有任何疑惑,他认真地看着六分半堂,眼神中充满了赞叹和欣赏。 似乎意识到不妥,收敛起爱慕之情,望向白愁飞,开口问道:“你想跟着六分半堂一起体验生活,还是和我在这里监工?” 白愁飞一点都不想去做苦力,就算他最穷困潦倒的时候,也没干过这种活。 他坐到另一张椅子上,“我自然想轻松些,所以还是留下来陪你吧。” 金风点头。 工地很快尘土多了起来,六分半堂继续挑水。 金风装模作样地演了一下,艳羡地说,“六分半堂真是孔武有力。” 不愧是我。 可惜为了贴合金风细雨楼,金风必须演病秧子,不然他也想去干活。 这种拥有无尽体力还有超强力量的感觉真的太棒了。 运动使人快乐! 运动后不但不累,还有那么多人投来羡慕、尊敬、感叹、恐惧、疑惑的眼神,精神和身体全都很爽! 金风低头整理了一下袖子,摸摸自己细瘦的手腕。 等他强大起来,不再畏惧崩人设,一定要用金风震惊所有人! 白愁飞留意到了他落寞的神情,心知这人就算看起来再像风雨楼化形,终究还是个人。 瘦成这样,一看就知道病得很重。 白愁飞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病,但能看得出来,他的脸色苍白,唇色都是淡淡的,必定气血不足,时常眩晕、畏冷、夜里也可能睡不好。 气血不足只是结果,并非原因。这位公子身上患有其他病,才导致了这个结果。病症应该不止这一条。 白愁飞有些佩服他了。 这样一个年纪不大,还身患重病的人,为了假装成风雨楼,竟可以隐忍到这个地步。 白愁飞:“你冷不冷?” 金风:“我跟你不一样,感受不到冷暖的。” 白愁飞一点都不信,这样的天气,他穿得如此单薄,怎么可能不冷? 一定是为了隐瞒身份,不得不这么说。 白愁飞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金风身上,“稍坐一会儿就回去吧,这里的灰尘太多,实在呛人。” 金风又学着苏梦枕咳了两声。 他实在做不出来那种撕心裂肺的咳嗽,只能这么敷衍了。 金风:“好的。” 白愁飞:“那六分半堂……” 金风:“他喜欢,让他做。” 说起这句话时他的眼神比平时更加明亮,面部表情没有太多变化,却能一眼看到他很愉快。 白愁飞想起来,六分半堂说过,这座屋舍是他送给金风的。 原来不止财和物,连地基、地面、墙壁,也要亲自做吗? 六分半堂的确很有诚意,难怪金风忍着病痛,也要留在这里,心情还这般愉悦。 金风又看了半个时辰,估计照这个进度,有个两三天就能把地基打好。 主要是六分半堂派来的人很多,而且个个都是习武之人,力气大得很。 他满意地起身,将衣服还给白愁飞,“我们去吃饭吧。” 白愁飞:“我去喊六分半堂。” 金风:“不用喊他,他心里有数,我们两个去就行。” 反正不吃不喝也不会死,力大无穷还不累,简直就是天选牛马。 金风和白愁飞去了间酒楼,结账时才发现,自己没有带钱。 幸好这顿饭吃得不多,白愁飞帮忙付了。 金风:“谢谢,我晚上就还给你。” 白愁飞:“何必客气,你们已经请过我许多次了,我请你一次也算不得什么。” 金风:“这不一样,花在你身上的都是员工福利,可以拿到六分半堂报销。你给我花的钱,都是你辛辛苦苦挣来的,必须要还。” 白愁飞听不太懂,但他已经有了许多应对的经验,直接忽略没明白的地方,转移话题,送金风回去。 回去的路上两人随意地聊着,聊得越多,白愁飞越觉得熟悉。 他怎么和沈稚这么像? 他不着痕迹地观察金风。 金风的眼神清明,看起来很冷静又理智。 可是沈稚的眼神也很澄澈,完全看不到疯癫之人的混乱和迷茫。 白愁飞:“你和沈稚的关系很好?” 金风:“当然。” 白愁飞:“你知不知道,沈稚病得很严重?” 金风:“不要乱说,沈稚根本没有病。” 他刚开始用疯疯癫癫的人设来融入社会,躲避世俗的规则,现在有了更高级的设定,根本不用保持以前的人设了。 白愁飞还为了给他看病,花了那么多钱。 还一直给他灌药! 白愁飞:“沈稚平日还算正常,只有在提起家人,还有过往的经历时才会发病。” 金风意味深长地说:“他没有病,只是你无法理解而已。” 白愁飞:“有一位大夫也是这样说的,沈稚其实不会发病,他的记忆和情绪都是共通的,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真的以为外界就是他想象中的那样。” 金风好奇:“什么样?” 白愁飞以为自己足够了解沈稚,可以准确的描述出来,细想却发现,无话可说。 他一点都不知道沈稚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金风:“你怎么不说话了?” 白愁飞:“我不知道。” 金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说话?” 白愁飞觉得他也不太正常。 他还没有理清他的真实身份,还有和几方势力之间的关系,依然很客气地答道:“我不知道,在沈稚看来,世界是何等模样。” 金风:“让我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