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路上,金风坐在马车里,睁着眼睛一动不动。 “金风,金风。” 金风后知后觉地转过头来,对上陆小凤担忧的眼神,“你怎么了?叫你好几遍都没有反应。” “是的。”金风说,“这种时候就该专心。” 什么时候? 陆小凤还想问,就见金风直接闭上了眼,蜷缩起身体,往榻上一靠,翻身背对着他,拒绝交流。 他只好放弃,继续和追命聊天。 - 雷损压抑着恼怒,尽量用平静的声音与六分半堂交谈,他心里充满了怨言,说出的话也像是在训斥对方。 六分半堂神游天外,完全没有反应。 雷损恨不得拿根鞭子抽他,又害怕自己打不过,“你有没有在听我说?” 六分半堂嘴角含笑,眉眼弯弯,对他的话没有反应。 “六分半堂!” 六分半堂吝啬地施舍给他一个眼神,“好吵。” 说完转身离开。 他脚步轻快,看起来非常快乐。 雷损:“你去哪里!不准去风雨楼!给我回来!” 六分半堂不理睬他,迅速跑掉了。 雷损犹豫很久,碍于自己堂主的威严,没有亲自追过去,他命人通知狄飞惊,让他关注六分半堂的动向。 狄飞惊听到传信,应了下来,点了十几个人,派他们跟在六分半堂身边,随时汇报他的动向。 不到一刻钟,便有个喽啰跑回来:“六分半堂回房了。” 这么老实?肯定有阴谋。 狄飞惊:“不可松懈,将屋舍包围,警惕六分半堂偷偷逃走。” “是。” 半刻钟后,又有喽啰来报,“六分半堂出门了!他跑得太快,小的们没能跟上。六分半堂甩掉众人,大笑着离开了。还要不要去找他?” 狄飞惊:“找。” 喽啰们四散开,满京城地寻找六分半堂的踪迹。 - 万梅没有吃饭,和白云一样,在空旷的地方练剑,将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本体那边。 - 叶孤城很快占据了主动地位。 沈稚虽然热情,终究不是人,只能凭本能行事,一点技巧都无。 他的动作生疏,很快落入下风。 “好了。”沈稚说,“我要憋死了。” 叶孤城放开他,拿出手帕,给他擦拭嘴角。 沈稚:“你为什么还能喘气?” 叶孤城目露疑惑:“我还没死。” 沈稚:“我是说,你为什么能坚持这么久?是因为你的水性很好吗?你在水里经常练习憋气?你把我推到海里,是不是想让我憋一段时间?” 叶孤城:“没有。” 这个旧账是翻不过去了,沈稚未免太过记仇。 记仇也记情。 叶孤城认真地解释,“我幼时便是这样学会的,所以用这种方法教导你。只要你能冷静下来,适应水流,很快就能借助水流游动。我那时没有想到,你并非人类,抱歉,险些害了你。” 他肯道歉,沈稚就变得好说话了,“没关系。” 叶孤城:“用饭吧。”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吃饭。”沈稚抱住他的脖子,“你不想吃我吗?” 叶孤城原本只是微微发红的脸,终于有了明显的颜色。 沈稚很有成就感,“你的脸皮变薄了。” 叶孤城瞪他,“放手,下来。” 沈稚:“为什么?” 叶孤城:“我们还不曾成亲,这样不好。” 沈稚:“为什么?” 考虑到他不是人,叶孤城没有再规劝,而是从情理的角度解释道,“未婚夫妻虽是夫妻,却依然未婚,仍需避嫌,婚礼之后才能名正言顺。” 沈稚:“其实是得到父母和社会的承认以后吧。” 订婚是得到了父母的承认,结婚典礼是得到了社会关系的承认。 叶孤城:“这样说倒也没错。” 沈稚:“那就更要做了,你不要忘了,你是个反贼,这种时候守什么礼教?挑战一下规则,勇敢做自己!” 他将额头抵在叶孤城的额头上。 叶孤城看着他,像是在确认他是否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最后得出结论,沈稚这样的神明,根本不在乎这些。 “不要后悔。”叶孤城道。 “好的。” 他相信叶孤城的为人,他虽然不诚,但那是不诚于剑,在感情方面还是挺好的。 叶孤城环抱住沈稚,手臂用力,直接抱他起身。 沈稚捞过桌上的两柄剑抱在怀里,“我想在花房。” “……” “你怎么不说话?” 叶孤城:“你真是个矛盾的人,有时似乎笨拙懵懂,一窍不通,有时又像是对人事熟悉极了。” 不止是人事,还有人情世故方面,沈稚也有其稚拙和周全的两面。 沈稚谦虚地说:“我是没有经验,但是在互联网上混久了,不可能什么都不懂。” 叶孤城:“互联网?” 沈稚怕暧昧的氛围消失,紧紧得贴在他的身上:“就是像蜘蛛网那样的网,但是看不见,摸不着,只能用思维去感知。大海有和陆地不同的规则,互联网就像大海一样,也有和陆地不同的规则,同样都有不可控的地方。很多人会在那里分享自己的意识,我看过很多人类的故事。” 叶孤城:“你被人间之事吸引化形成人?” 沈稚:“这个不是我能决定的。” 叶孤城:“你……” 沈稚亲上他:“不要再问了!” 现在是聊天的时候吗?再问就萎了! 在仆从和婢女的视线中,叶孤城目不斜视地抱沈稚来到了花房。 这里有小桌,有矮榻,所有物品一应俱全。 叶孤城将他放在了榻上,沈稚顺手摘掉了他的檀木发簪。 这张小榻大概只有三十厘米高,非常低矮,沈稚往后一坐,把两柄剑丢到床头。 “来吧。” 叶孤城披散着头发,站在他的面前,肌肤莹白如玉,瞳色清浅,气质冷淡,是名副其实的高岭之花。 他低头看着沈稚。 沈稚:“你后悔了?” 叶孤城:“没有,我只是……” 沈稚惊恐:“你不行了?” 据说男人的保质期很短,很容易不行! 叶孤城已经三十岁了! 天啊,他不会这么惨吧? 叶孤城被他气的眉头一跳。 他之所以犹豫,是因为沈稚称呼他的那声“王妃”,让他觉得两人之间或许还有问题没有解决。 现在倒是不必再问了。 看沈稚的样子就知道,沈稚根本没有想过,在床上扮演丈夫的角色。 叶孤城弯腰解开他的衣带,“沈稚。” 沈稚的手指划过他绸缎般的长发,在指头上缠绕了几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