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分半堂都比雷损更像她爹。 金风觉得很不可思议, 怎么会没有人发现呢? 花满楼带他在街市上逛了逛, 见他心不在焉,以为他累了, 带他回了马车那边。 金风回过神,“不玩了吗?” 花满楼听语气就知道他没玩够,“走了这么久,坐下来歇息一会儿吧。” 金风把买的东西交给沃夫子,和花满楼去了马车里喝水。 他问花满楼:“你和雷纯是青梅竹马?” 车厢外面的沃夫子放缓了动作, 就怕弄出声音,错过里面的对话。 雷纯是楼主的未婚妻,老楼主和雷损给他们早早地定下了婚事, 后来风雨楼和六分半堂不需要再结盟,甚至隐隐对立,这门亲事也就搁置了。 现在楼主已经二十多岁,依然没有娶亲,很难说心里是不是还在想着她。 沃夫子怀疑, 苏梦枕让金风来这里,除了不舍得金风在外面受苦之外, 就是想借他的眼睛看望雷纯, 寄托相思。 花满楼:“我和雷小姐来往不多,不过江南就这么大, 我家里和六分半堂也有些生意上的往来,免不了要打交道,一来二去也就熟悉了。” 听起来他不是很喜欢六分半堂, 看来六分半堂在江南也没干好事。 金风:“雷纯不是在浙江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花满楼有些惊讶,“这里就是浙江,你不知道?” 金风:“那你为什么会在浙江?你不是在江南吗?” 花满楼:“……” 沃夫子在外面揉了揉额头,来的路上,他教了金风许多常识,就怕他在与人交往时被看出不妥,没想到竟然在这个地方露出了破绽。 他高声道:“公子,快晌午了,要不要找个地方吃饭?” 金风:“好的。” 金风:“对不起。” 沃夫子:“……” 花满楼心中生出了几分疑惑。 沃夫子驱着马车,去了一家酒楼,他们没有提前预定,楼上的厢房都满了,只能在下面的大堂吃。 大堂里还是很大的,里面摆放了十来张方桌,可以容纳很多人。 缺点就是很吵,特别的吵。 大家都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聊天,为了让同伴听听清楚,只能提高声音,于是声音盖住了别的桌的聊天声,对方也只能继续抬高声音,最后就变成这样了。 幸好金风的身体还可以,他觉得自己要是个普通人,在这种环境下呆久了脑瓜子也嗡嗡的。 沃夫子正要去点菜,见外面进来了一个熟悉的人,连忙转身,抬手挡了下脸。 他的动作太明显了,那人反而被吸引了视线,往这边看了过来。 沃夫子有些懊悔,他脸上明明做了些伪装,就算熟人看到,也未必能认得出来,可要是被人盯着细看,难免看出不妥。 风雨楼和六分半堂的势力都太大,整个大明都有两方势力的人,去哪里都能有可能遇到熟人,除非去深山隐居,否则一定会遇到这样的事。 沃夫子顺势转身,佝偻着身体,问金风:“公子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金风:“想吃西湖醋鱼。” 沃夫子:“好。花公子呢?” 花满楼并没有推辞,随口说了几个口味不错的招牌菜。 这位宁公子看起来不像缺钱的人,也不像是回来养病的。 他们身上有很多秘密。 花满楼的好奇心没有陆小凤那么重,没有探寻的意思。 可是进来的那个人,却没有就此打住,而是主动来到了他们这边。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那人问沃夫子。 “啊?您在跟我说话?”沃夫子装傻。 他是苏梦枕的心腹,帮苏梦枕做了很多事,在江湖上也是有些名气的,在风雨楼更是如此。 沃夫子对这个人印象不算深,已经想不起来他的名字,只记得他替上官中神跑过几次腿,两人见过那么一两次,想来对方对自己的印象应该更加深刻。 这时就显出杨无邪的厉害了,如果是杨无邪,绝对能认出对方。 “就是你。”那人认出了花满楼,“花七公子也在这里?” 花满楼轻轻颔首:“阁下是……” “在下风雨楼秋一凡,约了几个兄弟在此吃酒。”秋一凡的视线放在了金风身上,接着又看向沃夫子,越看越觉得眼熟,他问沃夫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沃夫子:“我来江南不过数日,阁下恐怕是记错了。” “应该是我记错了,叨扰诸位了。” 说完他便转身去了后面的桌子那边。 沃夫子松了口气,见花满楼没有反应,安心去点菜了。 这时又有一个熟人过来。 雷纯见到两人,惊讶地道:“花公子,宁公子,好巧啊,又见面了。” 花满楼轻轻颔首。 他的听觉灵敏,这种嘈杂的环境对他很不友好。 雷纯说:“怎么不去厢房?” 金风:“没房间了。” 雷纯歉意地说:“我和几个姐妹倒是约了间房,不过人太多,没有办法邀请你们过去了。” 金风:“嗯。” 雷纯觉得他颇为无礼,对上这张明显带着病气的面容,也生不出什么情绪。 或许是他身体不舒服,不想多说。 雷纯同几人道别,刚要去楼上,便看到了迎面走来的沃夫子。 她看到金风时就想到了苏梦枕,在看到伪装过的沃夫子后,迅速地对上了号。 她怔了怔,表面装作没有认出来,与沃夫子擦肩而过。 沃夫子也不敢看她,若无其事地入座,“饭菜已经点好了。” 金风没说话。 沃夫子便拿茶水来烫桌上的碗碟,顺便帮花满楼也做了。 许多富家公子都是这般被人伺候,有些甚至更加过分。花满楼没有觉得沃夫子的行为有什么不对,他有些不好意思:“我自己来就好。” “顺手的事。” 用过饭后,沃夫子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待了,他快速结账,催着金风离开。 金风还想跟花满楼去逛别的景点,都被沃夫子用他身体虚弱,需要回去吃药,不能太过劳累的借口推辞掉了。 花满楼也劝他不急于一时,金风只好顺应民意,打道回府。 沃夫子驾车,先是送花满楼回去,又带金风回了住处。 金风闷闷不乐,“早晚都会暴露的,你在害怕什么?” “公子,早暴露和晚暴露也是不一样的。” 刚来就暴露身份,和半个月后再暴露身份能一样吗? 金风:“可是已经这样了。” 沃夫子沉默了。 “就算暴露也没有关系。六分半堂觉得我死在了白愁飞手上,他们都知道我死了,也都知道小白就在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