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怀抱将他紧紧拥住,沈清如茫然地靠在戚源怀里,听到一声声的安慰,别怕,别怕。没事了,慢慢呼吸,不要着急,我在这里的。
没事了啊,没事了,不要怕。
戚源温柔地将他额上的冷汗擦拭掉,然后轻柔地将吻印在对方的额心。
沈清如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他有些疲惫,靠在戚源的怀里听着对方一声声鼓噪的心跳。
几日的担忧和恐惧在此时化成了满腔委屈,沈清如抽了抽鼻子,换了个姿势和戚源面对面,搂住对方的脖子,埋在他颈边磨蹭。
我好害怕,他低声道,上次也是这样,上上次在京城也是这样,我只有这一个亲人了,我真的好害怕,我不想再一个人。
戚源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打他的后背,不会的,不会一个人的。
明明我们都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啊?沈清如心里不甘,凭什么皇权就可以草菅人命,难道我们的性命就微不足道吗?
沈清如一直低声抱怨着,戚源小心翼翼地哄着他,眼底的冷凝愈加深沉。
皇帝这一举动真的触及到他的逆鳞了。
沈清如早就因为日夜不休地照料顾启而有些累了,这几日只是凭着毅力和紧张的情绪撑着,在戚源安慰他之后,他渐渐放松下来,便又陷入了沉睡中,这一次眉头倒是放松的。
戚源将人安置好,出了房门。
燕西在院子里等着他。
死了几名士兵,这次皇帝派来的人手多了一倍,也正因如此才出了漏洞,让人伤了顾公子。
戚源冷冷道,有活口吗?
没有。
又是死士。
顾启的伤势如何?
不太好,之前地牢里的寒毒就对他的腿有几分损害,这次正好又砍伤了腿,大夫的诊治说是以后可能走路会有些问题。
戚源沉默良久,冷笑了一声。
翌日,沈清如睡到了未时才醒来。刚醒的意识还有几分朦胧,他睁着眼睛,但意识其实还没苏醒。有胳膊揽住了他的肩膀,将人直接抱了起来,然后帮他穿衣服。
有力的臂膀一点也不像贴身的侍女,而且沈清如也根本没有侍女。
他的意识突然清醒,才看见戚源深邃又凌厉的轮廓。
张开手臂。
他乖乖照做,然后被套进了袖子。
腿抬一下。
裤子也穿上了。
还有脚。
沈清如茫茫然地看着戚源单膝下跪认真给他穿鞋的模样,心里有几分震惊。然而戚源的表情却很平静,理所应当似地,穿好鞋后还拍了拍鞋尖沾染的灰尘。
直到最后被搂着腰束好了腰带,沈清如才如梦方醒。
你怎么过来了?
戚源细细打理好他衣服的褶皱,听到你出事,过来看看你。
你不是在去京城的路上吗?沈清如吃惊,这还能过来?
军队在中途停个几天,不要紧的。
戚源摸了摸他的脸,你才是我最应该考虑的。
沈清如差点就红了脸,说什么呢,不要乱说话。
我说的都是心里话。昨晚看你那样,我心里难受,只恨自己没能早点陪在你身边,让你一个人熬了好几天。
这人现在怎么连这样的话都说得出口!
偏偏那双深情的眼睛丝毫不作假,沈清如耳根发红,轻轻推了戚源一把,我要去看我哥。
他匆匆跑去看顾启,将人撇在身后。
戚源也不生气,只捞了一件衣裳跟在沈清如身后。如今天气冷,沈清如虽然身体已经好多了,但还是注意保暖比较好。
到了顾启房内,沈清如心里的些许羞赧就消失了,他看着床榻上脸色苍白的人,一抹愁郁浮上眉梢。
顾启还没醒过来,大夫治腿伤的时候给他用了麻沸散。
沈清如坐在床边,握住顾启的手,哥,你一定要好起来。
傍晚时分,顾启终于恢复了意识,沈清如陪着他说了些话,又喂了一碗粥,便让他继续休息了。
走出房间的时候,沈清如才感受到一股凉意。
温暖的大衣罩在他身上,沈清如回过头,笑了笑,你还在啊。
戚源没有回答,只垂着眼将衣裳给他系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