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说得含糊,会还是不会,精还是不精,要人猜。 李享一笑道:“那必是高手了,等会我可要领教领教!还有谁要一起么?” 卢婉又拉了两个女伴,四男四女意气风发地准备争上一二。 李幼彤从头上摸下一根簪子,笑盈盈道:“趁他们去换衣服,不如我们来猜个输赢……” 梅爻换完骑装回来,在场的人一时都看呆了!她这衣服是从南境带过来的,带着些异族特色,紧身,包裹性极好,衬得胸脯饱满挺翘,她腰又细,腿又长,好身材一览无遗,再加那副动人的美貌,实在让人移不开眼! 扎堆的贵女们窃窃私语,这衣服样式在她们看来实在有些大胆,“不羞、狐媚”等字眼便低低地灌进了梅爻耳朵。但因着李幼彤在,她们倒也没太放肆。 那些世家公子的反应可就大不相同了。他们想看,又不好意思一直看,好几个人耳根泛红,看了几眼便移开了视线,可又似被勾着似的看了回来。 倒是李晟和李享这两个皇家子弟,在这方面不要脸得多,看得直白又大胆,李享还笑着打趣:“要我说,还是郡主的骑装最好看,还没比便赢了!” “九弟莫开玩笑!”李幼彤轻声呵斥。 梅爻望向严彧,他倒也没避讳看她,只是眸色略暗,微微拧了眉。 跑马场上,梅爻起初收着力观察旁人,倒是卢家兄妹一直冲在最前面。这两人不争输赢,只想逮个机会露脸,这些小心思很容易看透。 后半程梅爻开始发力,变成了她与李享的角逐,众人此时才知这个文山郡主,不止美,还很飒! 临近终点,梅爻已遥遥领先,却有什么东西突然从她身上掉了下来,她几乎是毫不迟疑地拉起缰绳掉头,看样子是要回去捡。饶是她骑术了得,这一举动也吓到了众人。此刻场内骏马奔腾,疾如闪电,她这个动作简直不要太危险! 李享的马已风驰电掣般追了上来,眼见便要撞上梅爻,他惊得拉紧缰绳,可仍显来不及,要紧关头一道人影一闪而至,抱着她就地一滚,嘶鸣的骏马与他们擦身而过,停在了几丈外! 围观人憋的一口气至此才喘上来!李幼彤吓得脸色都变了,带着一众人快步朝场内赶来。 梅爻此刻正趴在严彧身上。 她似是被吓到了,一动不动。 细腰被一只大手紧紧扣住,另一只大手护住了她的头。她头窝在他颈间,胸腹紧贴。 身下的男人有点硬。 梅爻抬头,一双受惊的眸子对上身下人,那张好看的脸近在咫尺,剑眉星目的年轻将军。 一瞬间她有种想亲一亲的冲动。 她水润润的眸子眨了几下,红唇微动,便见身下人喉结滚了滚。 这一下,她便觉他好像更硬了! 围观人从四面八方快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道: “小姐没事吧?” “郡主可还好?” “严将军真是好身手!” “彧哥哥没事吧?” 最后这声娇中带急,梅爻抬头,先是见了双缀着珍珠的金缕绣鞋,继而是件精致华丽的蹙金牡丹彩蝶戏花罗裙,再往上就看到了一张娇俏中带着些紧张和恼意的小脸。紧张的自然是“彧哥哥”,恼得便是她梅爻了。 抱紧梅爻的那两只大手松开了。 梅爻在风秀和李幼彤的搀扶下站起来,心跳有点快,也不知此时脸色是红是白。 救她的人也翻身起来,他的随侍想替主子拍一拍身上的土,却被他抬手阻止了,他迈步朝她掉在地上的东西而去。 那是枚骨哨,可惜被马踩坏了。 梅爻小跑过去,那东西已被严彧拾到了手里。 俩人几乎同时开口: “为这东西不要命?” “请将军还我!” 一时僵住。 众人都往严彧手里看,方才那东西没瞧真切,此时严彧又攥得紧,不知是何宝贝,让文山郡主如此紧张它,连命都不要。 梅爻一眨不眨地望着身前的男人,想极力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破绽来,只可惜他眼中不见情绪,便是刚才那话,也听不出是奚落还是心疼。 似是随口一评。 可他还攥着她的东西不给。 梅爻伸出手,语气又软了几分,带着恳求道:“适才多谢将军相救,将军掌中之物,乃我心爱之物,还请还我。” 他见她细白的手心,不知怎么竟擦破些皮,小小一只手,红了一大片。 梅爻也留意到被挫伤的掌心,此刻方觉火辣辣地疼。她见他只盯着不动,又朝他伸了伸手道:“请严将军将心爱之物还我。” 她将“心爱之物”几个字咬得极重,那只握着骨哨的大手终于缓缓抬起,悬在了她的手掌上方,略一停顿,将东西压进了她手里。 “多谢将军!” 梅爻攥紧了手中之物,带着歉意看向众人:“抱歉扫了大家的兴致,你们玩,我去换下衣衫。” 李幼彤关切道:“我陪你去吧,顺道叫大夫瞧瞧你的手。” 李晟也道:“郡主千金之躯大意不得,那手伤得叫人看着都疼,便让扶光陪你吧,请大夫好好瞧瞧。” “多谢公主和王爷,有风秀陪着即可。你们玩,我先失陪了。” 她带着风秀转身离开,听闻身后响起那道娇软的声音,透着紧张:“彧哥哥,你有没有事啊?” 严彧见眼前姑娘扯着自己衣袖便要检查,他不着痕迹地避开她的拉扯,淡淡道:“无碍。” 垂眸望向握过骨哨的手,手心还残留着梅爻指尖滑过时的酥痒感。余光扫了眼李晟,见他正对着那道袅袅而去的背影出神。 第6章 梅爻走至没人处,才像是泄了力般放缓了脚步。 掌心摊开,是那枚碎掉一块的骨哨。她眼眸有点湿。 她可以拿自己的安危冒险,却不该拿它来试他,这已是小玉哥哥留下的唯一的东西了。 风秀见自家主子赛马前还一脸踌躇满志,此刻却要哭不哭的忍着眼泪,劝慰道:“奴婢拿去请匠人仔细修,定能修复得完好如初,小姐莫要哭。” 她不说则以,一说完好如初,梅爻的眼泪终是掉了下来,哪还有什么完好如初? 风秀劝道:“小姐莫在路上哭,给人瞧见了不好,先去更衣吧。” 风秀先给她清理手上的擦伤,抹药时瞧着主子心不在焉,她这一连串的举动风秀都看在眼里,便忍不住道:“严将军……他是么?也太像了!” 他是么?她都不要命了,都没从他脸上看出来关切,语气也是冷冰冰,与救了个陌生人无异。 可她又觉得,他对那枚骨哨似有印象,否则不至于她讨要几次才还。 她又忽的想起了在栖云镇冒犯她的刺客。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