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问上几句。 此时的真武大殿里贵人已去,又恢复了人来人往,可她却未见着解签的道长。郁郁地踏出门去,却见一身鹅黄的小身影欢快地朝她奔来。 小芾棠小鸟一样飞至近前,她身后的婢子也跟着跑得气喘吁吁。 “梅姐姐我可找到你了!”她小脸红扑扑,扒着她的手道,“咦你还换了身衣衫,倒是完全不同的风格,也很好看!” 梅爻心道,那还不是因为你二哥!什么在家躲清静,小丫头对他还是不够了解。 “芾棠!” 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小芾棠回身,亲亲热热地喊了声“大哥”。 梅爻视线里出现一袭月白云锻蹙金锦袍,眼前人芝兰玉树,带着温柔笑意,静静望着她道:“又见面了,先前不识文山郡主,失礼了。” 说完颔首打拱,恭谨致意。 严瑢是刚刚送走了沈修妍,鬼使神差地又回到了这里。一进殿门,便见小妹芾棠正扒着一个娇贵的女子絮絮叨叨,想来多半便是相约的那位郡主。待再细看,竟是给他包扎伤口的姑娘,只是换了件衣衫。 她现下这件衣衫轻罗无纱,交领一层层遮得严实,与先前那件□□半裸、玉臂盈透的细纱襦裙比,少了些媚惑风情,倒是庄重无比。 梅爻淡笑应道:“严大人客气了。” 小芾棠好奇道:“你们见过了?” “郡主曾仗义出手替我解围。” “言重了,大人才是端直仗义,令人钦佩!” 梅爻想着那个人野性孟浪的“报复”,不想再惹事,也不想徒惹严瑢多心,便道:“今日约了芾棠妹妹,本该同游同乐,可实在不凑巧,府中有事需得先走一步,改日再约妹妹尽欢。” “梅姐姐这便要走了么?”小芾棠有些失落,她还有好些话想说,也只能道,“那改日再约吧。” 芾棠看着梅爻带着侍女消失在殿外,扭头发现大哥也正望着殿门出神,便道:“我没说错吧,这个郡主又漂亮,性子又好,对不对?” “嗯,很好。”严瑢淡笑。 芾棠突然对着大哥打趣道:“难得看你这个表情夸一个女子。” “不是顺着你夸的么?” 芾棠甜甜一笑,心下却觉得,文山郡主那般的玉人,连她都喜欢,任凭哪个男子见了,也不会全然无动于衷,她大哥也必定是喜欢的。 可是这等天姿灵秀的人物,需得有本事护得住。大哥虽也是出类拔萃的人物,可到底规矩板正了些,还得是她二哥那种混不吝的性子才行。 第25章 天禧今日有些郁闷,因他尽心尽力侍候的那个主子,去凤山游祀竟然不带他! 以往他家爷出门也有不带他的时候,会带天泽。天泽的醋他是吃不动的,好不容易熬到天泽被禁中的圣人要走了,原以为该独宠他一人了,结果又冒出来个天禄! 天禄也是天字营的一员,这次随主子回京的天字营弟兄一共三十人,天禧觉得天禄在这三十人里,实在无甚显眼之处,也未见他家爷给派过什么了不得的差事,可偏偏上巳节主子带了天禄走,把他留在了家里……洒扫洗涮,他心里着实堵得慌。 天禧叫人打来水,吭哧吭哧洗完他家爷昨夜换下来的贴身衣物,正唉声叹气地心疼自己,一等侍卫干着三等奴婢的活,便见主子踏进院门,身后跟着那个抢了他风头的天禄。 天禧吸了吸鼻子,一溜小跑着迎上去,一副委屈又讨好的语气道:“爷您回来啦!您吩咐我的事都做好了,今日摘报已整理完,放在了书房,床已收拾好,衣服也洗好了……” “又不是媵妾侍主,好好说话!” 严彧直接越过他往里走,又对身后的天禄道:“把东西给他!” 天禧早见天禄手里还抱着个匣子,见主子让给自己,一时喜道:“主子待属下真好,还给属下带了礼物……” 天禄小声道:“你不然先看看呢?” “好嘞!” 天禧一把掀开匣子,只扫了一眼,“啪”又扣上了! 那竟是一袭芍粉纱衣,底下还隐隐露出小半截红带子。女人衣服,连抱腹都有,不用想也知晓是谁的! 天禧想着他家爷柜子里头那些东西,粉络子,丑灯笼,脏手绢,眼下又添套旧衣服……这是什么变态收集癖啊! 关键是他的礼物,没了!天禧感觉内心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严彧哂笑一声。 天禄把东西交给天禧后,恭谨道:“主子若无其它吩咐,属下便先告退了!” 严彧嗯了一声,进了屋道:“更衣。” 天禧麻利 地捧来套燕服,一边伺候主子更衣,一边道:“爷这是又去见郡主了?” 严彧没吭声,但天禧看到他弯起了唇角。 爷心情不错! 上回从郡主那儿回来,天禧记得他脸色黑得像锅底,一点就炸!想来这回是占了便宜,匣子里那衣服,别是直接从人家身上扒下来的吧? “你笑什么笑?”严彧眼风扫见天禧一脸傻笑。 “属下笑了吗?” “嗯,还很明显!” “那兴许是今儿天气不错!” “……” 想到不错的天气里自己在干杂活,天禧又委屈了。 “脸怎么又黄了?” “爷心目当中,属下还不如天禄么?那么好的天气出门,带他也不带我……” “出息的!不带你是为你好!” “属下不懂……” 严彧戳了戳天禧的脸道:“你是脸皮厚,但是天禄,是脸皮'多'!有些事他做得,你做不得,别一天天的瞎吃醋!” 见天禧傻愣愣的,严彧也不管他听没听懂,问道:“世子回来了吗?” 天禧忙道:“回来了,半个时辰前世子跟小姐一道回来的,这会正在夫人房里说话。” 见严彧打算过去,天禧又道:“还有件事,锦娘派人来回主子,凉州刺史袁穆仪的女儿袁月仙,明日在宜春坊挂牌,都已准备好了。对了,袁月仙如今叫浮玉。” 清姿浮玉润,不受暗尘侵。昔日里娇养在闺阁的金枝玉叶,一朝沦为官妓,不受尘侵便是妄念,不过是托志罢了。严彧想着,淡淡应了声:“知道了。” 平王妃那里正热闹着,小芾棠立在屋子中央,讲得眉飞色舞,正在讲上巳节的趣事:“母亲、姨娘你们不知,今日曲水流觞,大哥去晚了,那卫国公府的小世子唐云霄喝得脸红脖子粗,大着舌头起哄,要罚大哥做数名诗。” 她举着茶壶,学着唐云霄执觚提盏醉醺醺的模样,含混道:“来来,都看过来!满朝尽知佩章大、大才,你便也来个七、七步诗如何?” “大哥道:不需起步便送你首绝句。” “那唐小世子红着脸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