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多带几个人吧,他看重的人,也再看护好一些。” “是谁要朝他下手?李晟的人,还是你母亲?” “我言尽于此,你们好自为之。” “你为何不亲自告诉他?” “……他不许我再见他。还有,我也不是为他,我只不希望这场惨剧和闹剧,再没完没了地持续下去。我还有早课,告辞了!” 看她离去梅爻感慨,昭华郡主以往行事癫狂,以为她是疯,如今看来,她只是痴。 “文山郡主!” 身后还有不速之人。 李茂想是从内堂而出,已不知何时行至近前,看起来仍旧一身儒雅,开口却同李姌一样无趣:“恭喜郡主,文山王旗开得胜,郡主身价又高一层!” 梅爻只觉今日出门犯冲,耐着性子道:“殿下这是何意?” “想与郡主做笔交易!” “我有何物能被殿下看上?” 李茂唇角带笑,往里让了一下道:“请郡主移步细说。” 梅爻只朝大殿一角挪了些道:“便在此说罢,请殿下直言!” “看来郡主还是信不过我!”他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一字字道,“郡主在京,若想为南境后途铺路,我或许比严彧更合适,郡主不若考虑一下?” 梅爻觉荒诞又可笑:“殿下日前才与我开诚布公一番论心,承诺要守君子之道,怎的今日又出此言?” 忽而又反应过来:“哦,殿下大约是听到了方才李姌与我的谈话,您也以为南境有北侵之心?以为我在京是要图些什么?以为我……是利用严将军?” 他幽深地目光锁定在她脸上,似在竭力捕捉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梅爻肃然道:“我来京,是应陛下所召,择婿,也是陛下所应,我和文山从头到尾都在履行圣命,从无非分之心。至于和李姌的谈话,我只是不想同她纠缠解释,倒叫殿下误会了……我对严将军,是认真的!” 这最后一句听到李茂耳中,竟十分刺耳。 他默了一下才道:“好,那我们来谈另一桩买卖!” “是何买卖?” “文山王世子、你大哥梅敇,豢养牙兵、图谋不轨!” 梅爻心中咯噔一下,稳了稳心神道:“殿下可要有实据,图谋不轨这等罪名,可不能乱安。” 李茂唇角微扬,从怀中摸出一封信,举到梅爻眼前道:“骆文斌,这名字耳熟么?” 梅爻忽地想起凤舞从他府上找回绣鞋,说破箱之后见到了几封信,其中有个名字便是骆文斌。 李茂又道:“这位骆先生在并州,可为你大哥出了不少力。只不过梅将军不幸,罹难之后,骆文斌成了本王的入幕之宾,你猜他交了何样的投名状?” 她抬手去抓信,却被他捏着躲开。 他笑道:“你文山如此强攻强取,已遭陛下忌惮,此时若将此物公开,你猜陛下和朝臣们会如何?” “你想怎样?” “想用它跟你换一样东西!” “何物?” “先太子调兵的手诏!” “殿下开什么玩笑,我何来此物!” “你没有,你大哥梅敇有!这手诏最后经手之人是梅敇,你不如回府仔细找一找。” “殿下也知,我大哥已去世两年多,梅府空置无主,各路眼线在府中频频出没,便是眼下也并非没有,梅府已无秘密可言!殿下抬举我了,这等东西我可寻不来!” “不去找怎知不行?还是说你不介意这东西落在陛下眼前?”他说着晃了晃那信。 “旁的先不说,敢问殿下,寻这手诏是要做什么?” 李茂眸色冷下来:“李晟倒台,他的案子早该了了,可偏偏有人揪着不放,查来查去,竟是想再翻起李啠的旧案来!那封手诏是关键,留在谁手,对谁都是祸根,郡主冰雪聪明,也定然明白这一点。找出来,毁了它!已经尘埃落定的案子,没必要再翻到水面上来。” 梅爻沉声反问道:“你可是害怕李啠复位?你可是……也在争大宝?” 第92章 三司审理至今,李晟一党撤职得撤职,降爵的降爵,杀的杀,放的放,基本算是清洗干净。前期瑞王及康王,明着暗着出了不少力,到后期两边都觉出不对劲。这审讯没完没了,实无结案的意思,且开始翻案,被平反昭雪之人,基本都曾是前太子李啠的拥趸。 最新进展是,昔日李晟身边一个不起眼的奉茶小厮说,李啠谋逆事发前,端王幕府少了位华先生。这位华先生,尤擅模仿人笔记、书画,闲时还爱写话本子,奉茶小厮看得津津有味。 哦,华先生是七公主扶光引荐的。 严瑢觉着“少了”的这位华先生,必定在事发前被处理掉了。 可这小厮说,端王府被查抄前一晚,他还嗑着瓜子,拿着华先生最新的话本子,在墙根底下摸鱼。 另一条线索,是严彧找到了昔日太子身边中庶人徐瑁的家眷,周氏母女。徐瑁在揭发太子谋逆后,哭着说行此举为不忠,不行此举为不义,两难之下不可独活,遂一头碰死在了御前。 他夫人周氏称,徐瑁揭发太子是受端王逼迫,行事前曾给她留有遗言,她凭借这些遗言,只要见到那晚李啠调兵的手诏,便可证伪。 这两条线索,似是打开了洗刷前太子冤屈的新窗口,只是仍很难——生死未知的华先生不好寻,不知去向的调兵手诏就更难找了! 可有一点很明确,他们得快,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在找,康王和瑞王未必就不找! 除此之外,他们还得防着对方釜底抽薪,直接向李啠下手。 李啠如今只是一介庶民,他自己很想得开,也不惜命,只愁得严彧恨不能把天字营全派过去! 就在前几日,李啠在大街上险些被马踩死。 据天禄传回的消息称,梅家军大捷的信儿传回文山那日,李啠上街看热闹,为救个小孩子滚入马蹄之下,天禄眼疾手快将其扯出,饶是如此,马蹄子仍踏在了他的左腿小腿上,骨折,能否恢复如初还不一定。 严瑢沉声道:“我们追得越紧,李啠便越危险。他们甚至不用杀他,只要弄残即可,毕竟大齐有过复位的储君,却还未有六根不全的帝王。” 严彧不免焦心:“我们动作还得再快些!文山郡主说日前李茂已找过她,索要手诏,李享虽未直接找上门来,可我派去保护周氏母女的人,已拦了三波刺杀!这事上,俩人倒似商量好一般默契!” 严瑢道:“梅府便是真有手诏,也不能这么拿出来。只要手诏出自梅府,便是南境洗不清的把柄!” “这道理她自然晓得,先拖着李茂罢了。不过,李茂手中似有梅敇的把柄,我查到并州搅动民变的骆文斌,曾是梅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