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睡着了。 他不敢扰他,只能站在一旁等。 无聊时大胆打量四下,见那地上还有副被撕烂的画,画的是个女子,角落的陶盆里还有些灰烬。他收回视线,继续耳观鼻鼻观心,垂目而立。 不知哪里飞来只叽喳的宾雀,停在了花窗上,叫声吵醒了李茂,他缓了一下看向静檀。 “殿下,属下拼好了,殿下看对不对?” 李茂哦了一声,缓缓起身,踱至案前,看了一眼后,拆开了骆文斌那封,两相比对。其实不用比也差不了,骆文斌的信他看过无数遍,两封信的笔迹确然是一样的,可梅府这封的内容却是假的。想起公堂上扶光那几封一模一样的手诏,他觉她口中那个月山人并没死,他必是藏匿在她的掩庇之下! 扶光这个七妹,当真是个狠人。她从没买过任何一个皇子的账,便是她的亲大哥李晟,如今也拿来卖了。她救了梅府,洗白了李啠,自己因包庇被禁足,罚俸一年,却因此得了太后三成的田产。 李茂觉得李晟若是有扶光一半的心机和隐忍,必不会败得如此狼狈,又觉扶光若是男儿,他和李享怕都没什么希望。 眼下碰不得扶光,梅府还是要碰一碰的。 他提笔蘸墨,写了张帖子递给静檀:“你跑一趟,帮我送去梅府。” 梅府上,□□纵的小郡主还在睡回笼觉。w?a?n?g?阯?f?a?b?u?Y?e???f?ū?????n?Ⅱ????????﹒?c???? 再睁眼已近午时,她后知后觉意识到个问题,他有一次是弄在里面的。 要不要召巫医,可怎么说呀? 她把头埋在暄软的被子里,心情复杂。 恍惚记得她被他推入云端神思缥缈时,他好似说了句“给我生个孩子吧”,她当时哪有神思琢磨,现下想来他是故意的,可她记不起他更多的反应,不知他这念头从何而起。 她拧巴间风秀捏了封信进来,见她醒了,立时兴奋道:“小姐,家书到了!” “快给我!” 她顾不得乱想,展信来看,越看越喜,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风秀忍不住问:“可是有好消息?” “捷报!父王和二哥已逼近南粤王都,他国中能战者所剩无几,那九岁小皇帝快坐不稳了!想来再过不久,母妃生前夙愿便能实现了!” “太好了!” “快风秀,帮我更衣,我要去跟大哥说!” 琼花阁里,梅敇和央宗正在下棋,华清昼在一旁观战,时不时帮着央宗出出主意,却具是昏招,惹得玉衡在旁一直嘲笑。 余光瞥见梅爻像只蝴蝶一样飞来,梅敇认了输,打趣几句后迎过去:“什么事开心成这样?” “你自己看!” 她把信递过去,笑晏晏盯着大哥的脸,指望着有花开出来,可等了又等,直等到他将信读完,也未见有大的波澜。 她笑容不免淡下来,失望道:“怎么,这 等好消息你不开心么?” 梅敇将信叠好塞回信封,淡淡道:“再过几日,这消息便会经官署传回京中。南境若真吞了南粤,便更招大齐皇帝忌惮……届时,你更无回家的可能了。” 梅爻愣了。 梅敇嘴唇翕动,似还想说什么,终是没有说出来。 许是死过一遭的人,他此时对这些杀伐、野心看得极淡,他不忍说出来的是,或许他们的父王梅安,与大齐的皇帝李琞并无不同。 梅爻一腔热情被浇冷,默默接过他手里的信,一言不发地又走了。 棋案旁几人不晓得发生了何事,只瞧着小姐兴冲冲来,失落落走,不由地数落起扫兴的男人。梅敇也不解释,只招呼着再来一局。 见小姐不甚开心地回来,风秀凑过来道:“怎么了这是,嘟着嘴。” “我觉着大哥似是变了……虽他也没说错,可总觉他不是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的人!” “世子离开南境都多少年了,经历了那么多,自然不再是十几岁的少年样……” 风秀似突然又想起什么道:“方才接了家书一时兴奋,竟忘了还有件事,一大早康王着人送了帖子来,约小姐明日一见。” “可有说何事?” “帖子上未写明。要不还是拒了吧,奴婢觉着不是好事。” “也好,你说我另有约了,请他有事信上明言即可。” 说话间便听一声欢快的“梅姐姐”,竟是霜启领着小芾棠进了梅香阁。前阵子小姑娘忙于府上喜事,梅爻忙于照顾大哥,两人已许久未见,此时便见芾棠小鸟一样一头扎过来,开口竟叫了声“小嫂子”,几个人全愣了! “别乱叫!” “有什么关系,又没旁人在!再说我也没叫错呀,昨日大喜之日,我二哥是否来了姐姐这里……” 梅爻捂住了她的嘴,连拉带拽地进了屋。 小芾棠东拉西扯,说了些大婚的乐子和家长里短,梅爻听下来,总觉着都是幌子,笑道:“别绕弯子啦,你是否有事要说,还是直说吧。” 小姑娘竟有些羞赧起来,吞吞吐吐道:“确有事想求姐姐。” “说吧。” “昨日大婚,相府的杨夫人也来了,席间她向我母亲提及,她家的二公子吴仲仪办差回来了,想、想……” 梅爻一笑:“可是想向你求亲?” 小芾棠低着头:“嗯。” 梅爻想着初到京城时,扶光给她盘点世家子弟,便正经道:“我曾听七公主提过此人,人品才学都不错,算得上良配,你可是有何顾虑?” “我也没见过他……” “你若想了解他更多,该去问你大哥,他们同朝为臣,当是比我更知根知底才是。” “我私下里问过了,大哥觉得还不错。” “所以呢?” “母亲想攒我们见见,可是我害怕……梅姐姐你能不能陪我啊?” “……” 见梅爻为难,小芾棠又紧着补充:“我晓得大嫂陪我许更好些,可她太忙了,因着大婚,她府上压了许多事,我们府上也有要她熟悉之处,我实在不便找她,只能来累姐姐了。” 她眼巴巴望着自己,梅爻心软道:“约了何时?在哪里?” “明日昏时,城东湖舫,他也会带朋友,且算是会友吧。” “好。” “那我明日来接姐姐同去。” “好。” 正事说完,小芾棠又把话题绕到了回来:“说起来,我真想你也嫁进来,这样我时时想你了,抬脚便能见,倒不用跑这么远。” 梅爻一笑:“那我不是很亏,偌大个梅府我自己住不好,非要跟你二哥挤一个院子?若是因你想我,你合该住到我府上来!” 小芾棠呵呵地笑:“姐姐你如此一说,我也觉得,我二哥实在配不上你啊!他除了脸长得好看些,个子高一些,身手好一些,实无可取之处了,特别脾气又臭,家私也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