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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59(1 / 1)

“这螭龙镇纸乃陛下所赐,伴我案头日久,我竟不知其中空藏物,不知严将军夜闯我书房,把玩良久之时,可曾发觉有异?” 殿中又是一片哗然! 因严彧夜闯康王府有辱皇家及平王体面,被压下了,许多人并不知情,在此等局面下被爆出来,难免惹人遐思,这无异于在说是严彧做的手脚! 严彧眸色寒得似冰,竟是冲着他来的! 李茂不慌不忙道:“那晚我的府卫想将严将军拿下,严将军做了什么?” 他抬了抬额,手指从自己脖颈划过:“将军一把弓弦竟想勒死我!你私闯王府,图谋不轨,事发拒捕还要弑杀亲王!你不过一个戍边将军,何来这等胆子?让本王更想不到的,事后瑞王殿下竟亲自来我府上捞你,此事左大人亦可作证!倒不知严将军是何时与瑞王殿下如此亲近又默契的?” 棘虎在心中骂了句脏话。两虎相斗,他一时也不好开口,只看了眼陛下,龙座上的帝王阴沉不语。 李享一脸怒火,李茂几句话阴险至极,他把严彧和他绑在一起,连陛下最信任的平王府竟也陷入党争,严彧的陷害理所当然是为了他李享,实在是诛心又要命! 严彧冷冷道:“我因何会去你府上,你我心知肚明,此事我已跟陛下解释过,你倒不必拿这些别有用心的话来混淆视听!” 李茂压暗眼锋:“那你倒是当着百官的面说说,为何夜闯我府?” 他要逼严彧先承认对郡主的觊觎之心。 严彧看了眼那玉匣,迟疑了一下,说了句城门之下梅煦骂过的话:”因你亵渎郡主,绘淫/图、造玉像,实在为人不齿……” 李茂冷笑:“你又比我好到哪去?你不是已对她……” “陛下!” 梅爻突然打断他未出口的不堪之语,此时众人纷纷望向她,她早知会经历混乱尴尬,却不知陛下玩这么大! 她双颊绯红,忍着不适道:“陛下,臣女想看看那盒中之物,若真是不堪,还请毁去!” 李琞眼前浮现出严彧给他看过的那副玉像,涩声道:“你自己去看吧。” 梅爻谢过,径自走向那玉匣前,冷冷瞥了眼李茂,缓缓掀开。 只看了一眼,她便回身伏地叩首,双目泛红,开口悲愤却又极力克制:“陛下!这匣中竟是我南境鸾神圣女像,可……可竟是赤身裸体之态!鸾神是我南境十六族的神明,并非寻常玩物,此乃渎神大罪!” 此言一出,全场肃静,众人无不伸长脖 子朝匣中张望,确然可见盈盈玉质,肌骨诱人,近处几人尚能瞧见那玉人眉眼,与文山郡主竟有几分像,只是玉像肋生双翅,确非常人。 梅爻颤声道:“南境千年信仰,圣女乃沟通天地的神使,凡亵渎者必遭天谴!此像本应供于神庙,祭于殿堂,如今却被私藏于……” 棘虎:“寝室。” “私藏于寝室!此乃……”她突然哽咽,似难以启齿,“此乃刻意辱我南境子民,伤南北和睦!若消息传回,万千信徒激愤之下,恐立时便起兵祸啊陛下!” 说罢重重叩首,伏地不起。 李琞确未想到匣中之物,比亵渎郡主更严重。 他晓得李茂对文山郡主有秽心,可若说他渎神,意欲引发南北之乱,他是不信的。可眼前几十只眼睛看着,他又实难包庇。他呼吸变重,怒视李茂,也怒视梅爻。 可梅爻并未抬头,她看不到。 李茂却叫起了撞天屈,大呼此雕像非他所有,也从未向卢秉中定制此物,更是不敢有此堕心恶意!他和梅爻,一个求父皇明鉴,一个求陛下圣裁,一时竟僵持不下! 方才还一脸怒火的吴伯清和李享,此时方觉心头顺畅许多。吴伯清恨不得多扎几刀,却又假仁假义道:“郡主稍安勿燥,陛下自有圣裁。今日既是公审,还是等问完再论。” 言外之意,那箱子还没开呢! 出了这个意料之外的开匣,李茂深悔当初让卢秉中抬箱出府,这个掩人耳目又刺激严彧的行为,反倒回旋扎到自己胸口,成为致命一击!他心头有强烈的不安,不愿也不敢去开那箱子。 “左淳,打开!” 李琞终于咬牙下了令,声音又低又沉,像凝着一场风暴。 殿内有些官员,是受邀到李茂府上吃过茶的,此时忐忑不安,亦不知是盼着箱中有此物,还是没有。 却见左淳取出钥匙开锁,盖子一开,众人都各怀心思朝里望,却见那里面除了一方软缎,空空如也。正不知是喜是忧时,又见左淳探手进去,缎面被掀起,随着咔哒一声轻响,一小块底板被他拿了出来,众人才知此箱底还有夹层! 左淳探手进去摸了一本出来,捧着上前几步,特意在李茂跟前停顿了一息,之后递给阶上下来的中贵人。 “陛下,臣搜查此物时,深知干系重大,全程都在太傅大人及康王府管事的见证之下!” 棘虎顿了顿,刻意拔高了音量道:“这箱底共有二十册,臣及参与此次搜查的所有人,均未翻看过其中任意一册、任意一字,请陛下裁夺!” 那册中所记如洪水猛兽,令殿内一些被抓了尾巴的人瑟瑟发抖。一双双眼睛如钉子般锚在高台上的陛下身上。 李琞死死盯着封皮上“黼黻阴鉴贰”的字眼,胸脯起伏渐遽。 大殿中一时鸦雀无声。 中贵人托举的手都要酸了,终于等到陛下有了反应。李琞眨了眨眼,视线从册子上挪开,望向阶下众人,目光变得咄咄逼人。满殿亲贵和朝臣有的低下头,有的错开视线,鲜有敢与之对视之人。 他又看向李茂,这个一贯如松如兰的儿子,面色比晕倒时还显苍白,他甚至瞧见他微微发潮的鬓角……好一个没有母族势力的皇子,孤生野长。 他又看向李享和吴伯清,恍惚又见了李晟和李明远。 他闭了闭眼,轻声叹道:“朕也不看,还放回去吧。” 中贵人又捧着那册子小心翼翼塞回了箱底。 李琞步下高台,从众人身前缓缓踱过,沉声道:“黼黻阴鉴,这是本朝从未有过的阴诡邪物!密建私档,要挟百官,或营私舞弊,祸乱朝局,这是多大的罪过!朕看你们中的某些人,已是面色戚戚,两股战战!” 顿了顿,又叹道:“朕晓得人无完人,于公于私难免疏漏,若硬要抓小辫子,谁都能揪起来一二。朕并非暴虐之君,虽痛心疾首,可为朝局安宁计,朕不看那等脏东西,谁也不许看,尔等可以安心。” 随即招呼棘虎:“将这箱子抬出殿去,于丹陛之下烧了吧。” 这旨意一下,在众人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片刻安静后,满殿人齐齐下跪,高呼万岁圣明,天恩绵长! 阶下很快升起火光和浓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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