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几个守卫却怎么都不肯收, 摇头惶恐道:“这些都是卑职的分内之事,怎敢讨要赏赐,若是被我家将军知道了,非得扒了我们一层皮不可。”
灵徽闻言, 温声道:“早听说胡将军治下严谨,新野军军纪严明,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不过今日是我诚心感谢,到了胡将军面前,我还会夸赞你们,所以安心收下,他不会怪罪的。”
守卫们自然千恩万谢,一面打开门锁,一面和她汇报着情况:“也不吃东西,也不喊叫,将军吩咐我们不能动刑,所以就一直这么关着的。”
灵徽点头:“你们退到院外等待,我与他有些话要说。”
守卫应了,随着云阁一起,退出了院外。
屋中只亮着一盏灯,昏惨惨的,视物不大清楚。灵徽勉强才从角落找到了殷沣的身影。他背对着屋门坐着,仰头看着墙壁,一动不动,好像是一个雕像。
灵徽慢慢靠近,到他身边时,他才转过了头,看着灵徽,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意。
“一别多年,女君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果然是杨将军的女儿啊!”他的声音散在幽幽晨雾中,有些渺然。
灵徽听过太多这样的评价,似乎所有人都想竭力用这样的方式,来提醒她,她曾有过一个怎样传奇的阿父。
可是他们都忘了,那样完美的一个人,究竟是以怎样惨烈的方式离开的。
太多人受过他的庇佑,太多人亏欠于他。
“你不配提起我的阿父。”灵徽声音冷冷的,带着薄怒,“我会怀疑任何人,但是对于他的部下和亲朋,我一向亲近。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要背叛他!”
殷沣透过凌乱的发丝,沉默地看着灵徽。几日的幽禁,他的头发白了几乎一半,整个人颓唐又苍老。
他苦笑,并不认同这样的指责:“我从来都没有背叛过将军,从未。我只是针对赵缨一人罢了,如果你认为赵缨便能代表将军,那我无话可说。”
“他忠心为国,一心替阿父报仇,你为何要针对他!”灵徽是真得不明白,明明大家都是从晋阳出来的,为什么不能团结一心,何必要做出伤害手足的事情。
殷沣冷哼一声:“我收回方才的话,杨将军的女儿,本该是聪颖通透的女子,怎可把悲喜都寄托在一个男子身上。赵缨不过就是生得好看些,举止殷勤些,他有什么资格继承将军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