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法斯摸摸觋诡的手臂,很凉,于是他快乐地把脸蹭上去,“沙漠真的好热啊~当时坐火车多好,又快又舒适。”
“我来取回我的遗物,所以不会热太久。”
觋诡的另一只手落在他的头顶,丝丝凉意顺着指缝滑进发间。
马车行进到王城内的驿站,车夫跳下来,叫大家下车,阿德法斯顺从地起身走出去,压下嘴角的笑容,意识到觋诡的危险性不是说说而已。
她是【死过】,再复活的【人】。
站在王城内门前,觋诡罕见地露出安抚的笑,留阿德法斯一个人在沙屋里思考。
“……不会热太久,是哪种意思?”
内城是术法笼罩之地,但觋诡的脚步没有丝毫放缓的意思,她只是固执地朝威压的最中心走去,一步步破坏机关,听可怖的风旋在耳边炸响。
世界的色彩在此处诡异地融化成红与黑,衬托出中心一团小小的白色光晕,像从女人身体里拽出来、清洗干净的婴儿,沉睡着,呼吸均匀,胸膛起伏。
这是从污秽中取出的纯净,养料来自“养父”的心脏,经过数百年的培育,觋诡终于得到了她想要的,属于她的黄铜书。
她抚摸书脊,一片细腻的触感,正如这本书早已浮现的名字,《羊脂球》。
她翻开书,见证一个不属于她、又似曾相识的故事。
她一页一页翻过,翻到最后一页,手中的书挣脱束缚,将黑色与红色的污浊尽数收回,在尾页落下一个猩红的签名,和一句密文。
【千百代流言铸造最坚固的心。】
“我的主人。”
崭新的黄铜书用温柔的男声说:“既然您提前唤醒了我的灵智,作为代价,您需要用超乎常量的鲜血淹没我,确保我得到足够的养分。当然,你会感觉到暂时的虚弱,但你的牺牲绝对是值得的,我将完完全全属于你,也会让你我更强大。”
觋诡毫不犹豫地划开了手掌。
风比之前刮得更猛,失去了空间限制,在王城上与裹挟砂砾的同伴一道飞舞,最终变成毫无预兆的龙卷风,刮得所有旅客、商人不得不就近寻找沙屋躲避风险。摊贩的帐篷来不及收拾,全被撕扯成破布,飞到天上去。
白沙遮掩天日,正在休憩的阿德法斯嗅到尘封的腐臭,化为狼形,喉咙里发出一连串低鸣,但他很快从中分辨出熟悉的味道。
算算时间,觋诡已经离开一个小时了。
阿德法斯知道这种动静必然是觋诡弄出来的,但他依旧不安。
犹豫了一番,属于野兽的直觉战胜了对觋诡战力的信任,阿德法斯还是冲进了内城,在他身后,沙屋和城墙上的金箔不堪忍受狂风摧残,渐渐被侵蚀出缺口。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