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桌上,黑猫外形的灵物在提前铺好的地图上缓缓走动,最终一屁股坐下,猫尾指向西偏南方向的赫莱蒙思城,黑猫端坐,高仰起头,双目金黄,发出一声短促的“喵”。
它说,很快。
束玉卿从碗柜里舀了一小勺蜜糖喂给它,它吃完并不像真正的猫咪一样舔毛,而是在桌边施施然躺下,闭上眼睛。下一次需要占卜时,它才会醒来。
时间很快来到八月一日。
加尔文邀请了不少曾经的同事或者同事的家人参加欢迎会,隆重地向所有人介绍了法尔德。在众人的惊讶中,加尔文红光满面,好不得意。
第二日,龙雨是在宿醉中醒来的。加尔文把他拉到身边,一高兴就朝他敬酒,龙雨昨晚没少喝。
想着反正也不急,他干脆把返程定在八月三日,也就是明天。
当天,法尔德依依不舍地送到火车站,龙雨把白笙给的五百金币交给他,让他当零花钱拿着。虽然加尔文肯定能保证法尔德衣食无忧,但这是白笙的心意。
法尔德摇头:“太多了,我不能收。”
瞧见法尔德撇嘴,龙雨笑着把五个沉重的钱袋子塞他怀里:“如果你想还给她,以后自己去找她吧。”
“我会的。”法尔德说。
龙雨上火车时,法尔德已经把钱收起来,呆呆地望着火车开出的方向。加尔文和管家站在一旁,带他回家。
龙雨向加尔文解释过白笙还活着但不回来,是她的声带已经没法唱歌了,留在此地只是徒增伤心。加尔文当时没说话,刚才在马车上时,突然说会给白笙写信。
火车上无事可做,龙雨翻出一本临走前法尔德塞给他的典藏版《海德尔游记》,翻阅起来。
之前他只看过这本书的前几页,对后面的内容一概不知。现在一看,海伦娜真的见多识广。
从少女时代起,她开始四处游历。
她去过很多城市,比如安乐祥和的飞羽城,勤劳勇敢的桑伏城,学识为先的沛知城,破败凶险的枷城,残暴排外的哈可拉城,干冷贫困的弃禾城,等等。她把各地的见闻写成歌词,随流浪诗人传唱。
本书的最后,她甚至以男性的口吻,调侃了在庆城的“一夜情”。
“……我们的舞结束了……那高贵纯洁的少女一步步朝我走来,层层迭迭的长裙如同美丽的香槟色玫瑰,在她纤细小巧的脚踝骨旁朵朵绽放,我甚至能嗅到玫瑰的香气扑鼻,醉湿了我的心,我满心满眼只有那双不断靠近的雪白双臂,和她娇媚芬芳的脸庞……结束后,我搂着她,心想,我这辈子都完蛋了——我简直犯了渎神之罪。后知后觉的忏悔中,我对她发誓,永远不会辜负她的心意。”
龙雨忍不住想,要是看过这本书的人知道作者是真的“犯了渎神之罪”,不知是何表情。不过应该没人会把“少女”和音符联系起来。
海伦娜真是和全世界的读者开了巨大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