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跑来最昂贵的赌桌,是对陌生人诉苦的?”
龙涟第二次来,年轻人依旧叼着草茎,不同的是他换上了更正式的服装,手里把玩着一千金币一枚的筹码。
赌场的私人包间,无人打扰。
龙涟看着他耳朵上金光闪闪的流苏,他的耳骨很漂亮,像散发香味的苹果,若他不是这个身份,恐怕有很多人想尝尝滋味。
“我能做什么?”
“你的权柄就是你的世界,那东西再狡猾,也是掌握在你手中的。”年轻人慢悠悠道,“为什么不让它帮你想想办法呢?”
他将筹码抛向龙涟,笑道:“这一把,我赌你赢。”
他的话是个启发,龙涟该走了,急着验证。不过关上包间门前,她出于某种灵感回头问:“下次见面怎么称呼?”
“洛塞。”他挥手笑道。
龙涟和音符的关系结束后,洛塞带她见识了人类的另一面。
在音符眼中,每一个个体都值得被爱,越是苦痛的灵魂越要拯救,但洛塞不是这样。
起初龙涟不熟悉他的作风。
一次,洛塞带她旁观娼.妓馆的运作方式,那些女人每天要接待许多男人,多数是邋遢的,苍老的,傲慢的。
这里的女人一般从十五六岁开始“吃青春饭”,越是稚嫩客人越多,而年级超过二十岁的女人多数有性.病。
龙涟头一次如此不适,扭头问洛塞:“这玩意儿为什么会存在,还如此受欢迎?”
洛塞平静道:“因为在这里,规则是由富人制定的,就算富人也有妻子、女儿,但他们不认为自己和家人有一天会落到如此地步,因此他们制定规则时就强调了阶级。”
“穷人的苦难是对他们财富的赞美,穷人必将难以翻身。”
龙涟难掩失望,神色复杂,“我以前不知道这些。”
“想想看,你以前绝对不会来这种地方,对吧?”洛塞意味深长地笑了,“你站在云端,看到的是高楼大厦金碧辉煌,即便知道绿山碧野埋骨无数,也只认为是历史的必然。”
“战争不足以体现人类对人类的折磨,而水果腐烂的泥土才适合虫子爬行。”
龙涟若有所悟。
她问:“那你呢,你爱人类吗?”
洛塞陡然听到这个问题,先是不可思议,随后克制不住地狂笑,笑完擦擦眼泪,说:“不爱。”
“但我爱的那个神明,爱着人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