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景云:“……” 景云面无表情,语气却比竹青还要温和几分:“怎么会呢,竹青大人莫要看不起小人啊。” 说着,他直接单手接过竹青手中的档案,将其稳稳的放到了桌上。 莫名觉得气氛不太对的时鹤书:“……” 他沉吟片刻,看了看依旧笑着的竹青,和疑似笑着的景云。 嗯,似乎是错觉。 那半米高的档案并不是全部,但落在桌上,几乎与时鹤书齐眉。 时鹤书抬手取下一本翻看,不去看一旁两人怪声怪气的针锋相对。 不多时,另一堆半米高的档案落下,竹青下了梯子,继续维持着温文尔雅的模样站在时鹤书身侧。 “督主,刘尚书近年格外猖狂,因此记录也比较多。” 他俯身欲凑到时鹤书耳边,却被景云用剑鞘挡开。 竹青:“……” 竹青默默记下这笔,继续道:“不若属下将大罪整理成册,交给督主?” 时鹤书看着那两大座档案山也有些无言以对,他轻轻颔首:“如此也好。” 第20章 善人 订装成册的大罪很快交到了时鹤书手上。那厚厚一本册子,时鹤书越看脸色越阴沉。 刘献忠…… 时鹤书将册子丢到一旁,闭目平复呼吸。 刘献忠是同岳年间的榜眼,早早便在京中做了官,且官途坦荡。 在遇到时鹤书前,他的人生几乎可以说是顺风顺水,没有任何灾难。 正因如此,才让他成为了别人的灾难。 为良田逼杀农户,为美妾害人父母,为富贵考生大开后门,纵容父亲在老家强占土地,肆意虐杀侍女小厮,私吞宫宴大典与祭天祭祖的经费…… 桩桩件件,都够他下狱一万次了。 前世,时鹤书并未详细了解刘献忠的罪证,便借着他纵容科举舞弊将他下狱。今生看了这些腌臜东西,时鹤书只觉得自己先前与他发生的争执都不值当。 这种人就该直接被抄家送入东厂狱,以正刑名。 而颇为荒唐的是,也是这样的人,却每年都会为京郊寺庙捐钱,是京中贵族圈内著名的善人香客。 善人? 呵。 既然他要做善人,那他就成全他。 时鹤书睁开眼:“传竹青来。” …… 刘献忠近日很倒霉。 先是他家祖宅出了问题,接着不知是谁说他私吞公款中饱私囊,后市中又多了许多关于他真真假假的传言,皆是滔天大罪,连他的好友周巩都上门质问他传言真假。 “周兄,那些自然是假的。” 刘献忠拉着周巩坐下,为他倾了杯茶:“周兄,你是知道我的,我刘献忠怎么会做那种丧尽天良的事呢?” 说罢,他又传来侍从,来为周巩上喜爱的糕点。 一盘云片糕摆在了桌上,周巩拿起一块,送入口中。 再配上暖呼呼的茶,周巩只觉得心中薄怒都散了几分。 “你当真没有做过?” 周巩再次问道,刘献忠忙举手发誓:“若我做过,必被时鹤书那厮抓入东厂狱,不得好死!” 听到此话,周巩忙按下刘献忠的手:“行了行了,忽的发此毒誓作甚,我信你便是了。” 周巩的性情较为古板,却格外重情义。他与刘献忠是多年好友,也是因为这份友情,他才投靠了太后。 因此,在听到刘献忠说出那话后,他几乎是在瞬间信了自己的好友。 偌大的会客厅内,气氛再次变得融洽起来,似乎先前的猜忌从未存在过一般。 京城,督主府。 “消息放出去了?” 玉印碾上红泥,时鹤书为批阅好的奏章盖上红印。 景云立在他身侧,看着苍白的手指因用力而泛上微微的红,如晶莹剔透的石榴籽一般,格外秀色可餐。 恰好,玉印还是青玉,色彩的极致碰撞让景云的手蜷了蜷。 “督主,已放出去了。” 竹青的声音响起,景云忙止住了脑中的联想。 一个鲜红的痕迹落在了赤字下,时鹤书取下印章,提笔又补了几个字。 “刘献忠那边什么反应。” 这个问题也不需要景云回答,于是他继续安安静静地欣赏写字的时鹤书。 时鹤书的字是大学士亲口夸过极好的,劲如松,挺如竹,别有一番风骨与意境。但景云没受过传统的书法教育,他只能给出两个字:好看。 字好看,人也好看。 唯有旁人说话的声音有些碍事。 “刘府内的人说,刘尚书并无什么反应,似不欲出面。但周尚书去寻了刘尚书,二人依旧……相谈甚欢。” 朱笔落到笔架上,时鹤书合上奏章。 “是吗?” 他语气淡淡:“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