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然他从未吃过,但他觉得那糯米糍应当和九千岁一样甜……或者,是九千岁喜欢的味道。 如果能给九千岁尝尝就好了。 这样想着,感受到袖口多出了张纸张的景云指尖蜷了蜷。 “属下先告退了。九千岁,保重身体。” 纵使有景云温养,时鹤书的身体也一直都半好不好。 他就像娇贵的瓷娃娃,有任何不对都会出现裂痕,匠人唯有细细填补那些痕迹,才能让他不变成一地狼籍。 况且,时鹤书对自己的身体也谈不上多么爱惜。 感受着身体中的不适渐渐平息,时鹤书再度提笔,开始处理剩余的公务。 而另一边,确认了系统给他的的确是简易糯米糍配方(养生版)的景云小跑着进了厨房,开始为他的九千岁制作甜品。 红日西垂,明月高悬。 窗外竹影轻晃,夜风顺着袖口吻上苍白的肌肤,毫无血色的皮肉下是根根分明的血管,寒意好似毒蛇,顺着皮肉攀附而上。 “咳……” 低低的咳嗽再度响起,时鹤书放下笔,抚着心口起身,轻轻关上了窗。 “九千岁。” 当时鹤书坐回太师椅上,再度提起笔时,紧闭的大门亦被缓缓推开。景云端着一小盘糕点,缓步迈入了书房。 昏黄的烛火跳动,绕过屏风,景云见时鹤书轻抬眼睫。 那双明眸就这样静静注视着他,引得落在身侧的指尖轻蜷了蜷。 缓缓吐出一口气,景云如习惯般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温和的浅笑。 “九千岁。”他将手中小碟轻轻落到桌上:“属下来为您送糕点。” 目光自景云身上移到那碟白白胖胖的糕点上,时鹤书略顿了顿:“这是?” 景云轻咳一声:“是属下偶然得到的秘方……九千岁不若尝一个?” 这一日几乎都没有进食的时鹤书沉吟片刻,终是没有拒绝。 随着景云的指引,玉白的指尖捻起那圆圆胖胖的糕点,时鹤书将其递到了唇边。 轻轻咬下,浓稠的奶香与清甜的果香一同在唇齿间迸发,时鹤书缓缓咀嚼着,并在咽下后给予了景云肯定的回答。 “不错。” 时鹤书轻声道:“本督很喜欢。” 第50章 暴乱 时鹤书的“喜欢”于景云而言, 就是世间最好的褒奖。 随着那句喜欢落下,景云如打了鸡血般开始变着花样的给时鹤书做来自未来的甜品。 今天是奶油小蛋糕,明天是曲奇, 后天是不同口味的夹心面包……总之,花样百出。 纵使时鹤书吃的依旧不多,但在景云无休止的投喂下, 他也难免带上了些许甜意。 这几分甜意与时鹤书身上的草木香及药香融合的极好,甚至还中和了他身上过分疏离的冷意,令他闻起来就像雨后森林中盛放的铃兰。明明全株都带有毒素, 却又令人痴迷沉醉。 “九千岁像花一样。” 在晚春的一个傍晚, 替时鹤书梳发的景云忽然道。 镜中人微微扬起细眉,时鹤书抬眼, 通过铜镜看向景云:“何出此言。” 景云摇摇头:“属下也不知道, 但属下就是觉得九千岁像花一样……九千岁觉得呢?” 银梳自柔顺的发中滑落,时鹤书静静注视了镜中模糊的两人片刻,认真道:“本督觉得, 本督更像人。” 景云:“……?” 什么? 景云的大脑卡了一瞬。 而在反应过来的瞬间, 景云低笑出声:“九千岁啊……” 怎么这么可爱啊。 他放下银梳,向时鹤书伸出了手:“九千岁自然是人。” 景云含着笑,注视着仿若艳鬼一般精致,却又与艳鬼截然不同的人。 目光自灿若繁星的明眸划到殷红如血的唇瓣,景云轻声道:“九千岁是极好极好的人。” …… 是的。 时鹤书是极好极好的人。 但并不是所有人, 都能认同他的好。 …… 红日东升西落,荷塘中的荷花绽放的悄无声息。 金乌张开了它的翅膀,建元四年的夏季伴随着酷热与鲜血, 来的轰轰烈烈。 大宁,莱州, 掖县。 “这是天罚。” 赵道长望着已近三月未雨的天空,笃定道。 他回首望向王二麻子,眼中的鄙夷被深深藏起:“若是恶根不除,赤轮将会焚化一切。” 而恶根……是什么呢? “你们也听赵道长说了吧!那下达新法的劳什子督公,是个奸贼!还是个阉人!” 山坡上,举着大刀的王二麻子高声道:“赵道长说,新法就是阉人祸国!而老天爷看不下去那阉人如此乱苍生!生气了,才不给我们百姓下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