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老太太怕大伙不自在,便温和笑笑,“也罢也罢,那我就不啰嗦了,不过乡亲们这次帮我痛打了家贼,我还是要谢的,这些东西算是我一份心意,大家就分了吧。”
这话一出,冯氏就拿来杆秤,招呼着儿子们来帮忙,先把米、面还有点心称出来。
乡亲们顿时欢呼,止不住地谢过之后,便上前领东西了。
妇人们满脸是笑,快挤出好几道褶子,拿好粮食就往家送。
汉子们敲着铜锣,从村东敲到村西,生怕有谁家还不知,漏了这等子好事。
像旺福这般的小孩子,则是乐得跟窜天猴似的,领完酥糖、点心,就拿衣裳下摆兜好,撒欢地边跑边吃了。
一些大人怕自家孩子贪嘴,跟在后头直追:“赶紧回家放好,可不许把这些都吃完了,记得给你爷你奶留一些,不然就等着挨揍吧。”
萧老太太被这逗得直发笑,就连心绪郁郁的萧夫人,都忍不住拿帕子捂嘴,眸底多了笑意。
村里的日子就是如此,一片热闹的烟火气,又处处存着欢乐。
小糯宝骑在姜丰虎的脖子上,支着只短粗可爱的胳膊肘,咯咯笑看着这一切,任谁都想来捏捏她小脸蛋。
一旁的萧老太太走过来,顺手拿了块酥糖,塞进她要淌口水的小嘴里。
“好甜呀,萧奶奶,再来一颗好不好。”小糯宝吸溜着糖块,不舍得往下咽。
萧老太太又一口气,抓来四五块,可是要把这乖宝喂个够。
冯氏怕糖吃多会烂牙,抽空点了点她小脑门,“小馋猫,白天就先放你一马,让你吃足了,不过到了晚上可就不许再碰糖了。”
小糯宝调皮眨眼,嘴里嗯嗯呀呀地应着,而后又塞了糖块入口,甜得她直想拍小巴掌。
米、面什么的倒是好称算,不多时,便分了个干净。
余下的鸡、鸭也好弄,每一户分上一只,拿回家或养、或吃,横竖自己料理了就是。
只是还有四头大猪,被五花大绑的,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哼唧。
冯氏看着它们,有些犯愁,这要全分出来,可是要费上一番工夫了。
“村长您看,这猪咱咋弄,是先都宰出来吗,可是天太热,猪肉一时吃不完放着就容易坏了。”冯氏耐着性子问。
村长拿着烟斗挠挠头。
“说的也是,全都分了,每家能得二三十斤,要是冬天还能放外面冻上。”
“要不这样,咱就先宰一头,余下的养在我家猪圈里,等过几天再慢慢分。”村长拿定了主意。
冯氏琢磨着点点头,想的也是这样最好。
如此,想趁新鲜现吃的乡亲,就不用担心放坏,而不舍得吃完,想留做腊肉的,慢慢分那也不耽搁他们。
于是大伙这就动手,有几个开始磨刀、抬猪、拿条凳来。
还有几个负责把另三头猪,松了绑,往村长家猪圈赶。
姜丰虎向来擅长此事,也被叫去一块帮忙。
村长看乡亲们高兴,便做主道:“那猪骨头,还有些猪下水啥的,都不太好分,谁也不乐意要那些边角料,要不等猪杀完,咱把那骨头烀了,血肠灌了,皮冻熬了,全村一起拿来吃顿杀猪菜,好好热闹热闹,余下的好肉再各家分了去吧。”
妇人们一听,都笑着回家戴上围裳,开始架锅、烧水。
孩子们馋巴巴地挤到锅边,一个个小脑袋排排坐好,都直舔嘴巴,只等着待会儿能“近水楼台”,先得两口锅里的东西吃。
全村吃席,向来少不了李七巧出来张罗,冯氏和她一起,去了灶间忙碌。
姜丰年和姜丰虎甩开膀子,一个剁大棒骨,一个在剁猪脊骨。
村里一下子更忙活了,小糯宝一时没了大人照看,格外撒起欢来。
她短腿倒腾得飞快,背着一双小手,跟个小大人似的,东边溜达完西边瞅。
不知道的,还以为小家伙是想帮忙,却不知,这小显眼包只是想看个热闹。
被她路过的乡亲,总是要停下手上的活,趁机抱上一抱,或是吧唧两口她胖脸蛋的。
小糯宝便干脆来了“巡回表演”,全村乡亲都绕了遍。
等最后玩累了,小家伙便跑进村长家院子里,想找个板凳歇一歇。
此时,那三头大猪刚被丢进圈里,不知是饿了,还是受了惊的缘故,正哼哧哼哧地拱着圈门。
小糯宝晃着胖胳膊,扭着胖短腿,便被这叫声吸引过去了。
想着村长爷爷定还没喂它们,她就随手从供品里,丢了两个桃子进去。
“大猪猪,吃吧,吃完最好再多长几斤肉!”小糯宝拍着猪圈门,笑得咯咯有声。
只是那猪圈门可不牢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