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京中家底丰厚者多,大官贵户也多。
但这种人家的儿孙,出生就泡在蜜罐里,往往难有真本事,也难入朝做事。
所以一听可得实权官,像兵部尚书的白家、太常寺卿的张家,都忍不住动了心思。
回府后,他们当然告诉夫人,关上门商量起来。
“阿黎大人说的?那他可有透个底,要捐多少银子,都可安排什么官职?”
“捐银子的多少,他说是上不封顶。至于官职的好坏,全凭捐多捐少决定。”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所以几个稳重的人家,都打算先行观望,看看别人捐多少再说。
只是还有甚者,已经急不可耐了。
就像那鸿胪寺卿周家!
周淳才一回府,就喊来管家,快去清点账上现银。
“老爷,何事这么高兴啊,捡了钱啊。”他那夫人扭着细腰,过来给他锤肩。
“哈哈,不是捡钱,是掏钱!”
周淳才一脸得意,“掏钱我也乐。国师向来对官吏挑剔,我当他还有多清高,想不到,到头来竟也干起卖官鬻爵的事儿,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
说罢,他就兴冲冲出去,让人快去收回印子钱,好为纳捐做准备。
……
午后时分,小糯宝刚睡醒,她揉了揉眼睛,又懒着小身子,正想在宣软的床榻上打个滚。
这时,就听到外面有声音传来。
“娘,家里可否能支出一万两?我拿来有急用。”
姜丰泽急切的声音,穿过微凉的秋风,传到了小胖丫的耳边。
小糯宝光着脚丫下地,踩着绣蝴蝶的小布履,就朝院子哒哒跑去。
“三哥哥~你不应该在军营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小家伙扑进怀道。
冯氏还一脸发懵。
不知儿子何事用钱。
姜丰泽就抱起妹妹,高兴道,“三哥回来啊,是为了弄点“鱼饵”,出去帮你爹爹钓大鱼呢!”
冯氏眉眼带着焦急,“老三,你别跟娘卖关子,娘知你不赌不玩,要这银子定是做正事。”
“但到底用在何处,好歹跟娘说一下,不然娘心里放不下啊。”
毕竟,一万两不是小数。
府上现在肯定没有,还得去钱庄取。
一听要去钱庄,姜丰泽就更乐了。
“太好了娘,您快把储钱的飞钱凭证给我,我可得大张旗鼓些,让所有人都瞧见,我取了一万两,要纳捐给朝廷为兄弟买官!”
“啥?咱家要买官?”冯氏惊了一下。
她这时想起街上流言,忍不住喃喃,“原来,外头传的是真的,国师竟然真允了捐官,这……”
冯氏不由焦心,只觉得国库虽空,但公然买卖官职,尤其还是实权官,对朝纲和社稷实在不利啊。
这不是拆东墙补西墙嘛……
不过小糯宝却多个心眼,回想起爹爹的话,摸摸小下巴,总觉得不会这般简单。
“三哥哥~”小胖丫搂住三哥脖颈,小嘴凑近耳朵,“我爹爹是不是有别的打算呀,比如……”
“比如让他们捐官,再偷偷派人,把他们鲨掉!”小糯宝小手横在脖上,翻了个小白眼歪头。
“哈哈!”姜丰泽仰头大笑,“不愧是父女,你倒是知道你爹爹的。”
“不过你只猜对了一半,国师确有设局,可他倒也没你这么活阎王,收钱取命还不至于。之后到底要怎样,你就等着慢慢看吧。”姜丰泽点点妹妹的鼻尖,就忙进屋取飞钱去了。
既知是在做局,冯氏就大松了口气,转忧为喜了。
只要能从蛀虫身上圈到钱,别说一万两,就算把家底都拿出来,她都大力支持。
小糯宝也兴冲冲,跟在三哥屁股后面,小脑瓜开始各种猜想!
不多时,姜丰泽就出了府门,很是招摇地上了街。
果然,待他去钱庄走一趟后,无数目光就立马被吸了过来。
眼下不少人盼着捐官,而姜家和国师关系最近,所以想探取些内幕的,当然都把眼睛盯着姜家人。
等姜丰泽揣着银票,笑呵呵地离开钱庄后。
就有一堆人冲进去,赶忙打听掌柜,看他到底是取走多少!
那掌柜的也痛快,伸出一根手指,“姜伯爷啊,他不多不少,刚好取了一万两!”
各府的耳报神们飞快回府,这就通知家里老爷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