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实,前几日时,他还心有顾忌,不敢把重病兄弟贸然带回。
可这几天相处下来,他见识到了庄上众人的随和、友善,这才放下担心,打算把六弟带回养病。
小武吐了吐舌头,就赶紧跑开了,生怕他再多说几句,胡刀疤会忍不住想揍他。
小糯宝见状笑笑
她当然答应,甚至很是高兴。
毕竟,能不能把这位兄弟医治好,很可能,就是胡家兄弟会不会忠心于她,以及做她手中快刀的关键!
“这个没有问题,就让他安心养在庄上吧,一切吃药的费用,都由我姜家出了。”小胖丫爽快极了。
胡刀疤心头一松,不由感激抱拳。
这时,小武忍不住好奇,又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对了胡大哥,你那位兄弟得的是什么病啊,怎么还拿草席子卷着,不怕捂得慌啊?”
提及这个,胡刀疤的脸色就不自然了,他低下了头,“这……这病实在说不出口,恐污了公主耳朵。”
小糯宝一听,不由更好奇了。
胡刀疤也知不能隐瞒,叹口气后,便蹙眉道,“我这兄弟年岁最小,也最不争气,从前每每得了银子,他就要流连烟花之地,每月少说也要去上十几次,身子都给糟践了!”
他们结拜兄弟,一共六人,其中染病的便是胡老六,今年才刚二十。
这胡老六不贪钱财,唯独有一嗜好,就是两日不嫖便活不成。
一年下来,他出入过的暗娼馆子,多的都能绕京城一圈了!
有时候,胡刀疤若找不到他人,只管气呼呼拿上钱袋子,挨家娼馆踹了门去。
时日久了,人家老鸨再见到他,干脆问都不问,翻个白眼就领着人上楼,保准能抓到左搂右抱的胡老六。
小糯宝和小武听得睁大眼睛。
“这样的日子久了,老六不知不觉中,就染上了花柳病。”胡刀疤又臊又恨,一脸恨铁不成钢。
起初,胡老六显出病气时,大伙还只当是蚊虫咬了,可后来他身上的恶疮越来越多,人也变得虚弱无力,才知事情不妙。
胡家庄六兄弟,都是患难与共,亲如手足的。
眼睁睁看着胡老六,一日瘦过一日,其他五个哥哥心都像是油煎一般,所以宁肯自卖换神医,也要把这弟弟救过来!
小糯宝这才明白原委,同时也有些感慨,这份兄弟情当真是难得。
胡刀疤说完后,就带着小糯宝和小武,去了吴大夫的院子里。
这会子,胡老六正躺在草席上,仰面朝天,脸色是肉眼可见的灰暗。
小糯宝吃惊上前,发现他不仅瘦得见骨,而且面上、胸口上,都长了好几处球状的红疹子,像是聚在一起的血珍珠,有的往外冒脓水!
“怎会有人病成这个样!”小武吓地差点跳起来。
吴大夫赶紧伸手挡住,“他长得叫珍珠恶疹,快别看这些,尤其是糯宝,晚上要做噩梦的!”
说罢,他洗了洗手,又气地哼哼,“这病叫花柳病,就是嫖出来的!起初只是肤生恶疮,身上无力,但到了最后,毒素伤及肺腑,人就只能活活等死了,你们怎么不早看大夫!”
胡刀疤愧疚极了,又急忙问,“神医,那我这个弟弟可还有救?”
吴大夫不由板下了脸,瞪他道,“这时知道情同手足了?那早前他胡来的时候,怎么不规劝一下?但凡他洁身自好一些,也不至于年纪轻轻就病入膏肓,这花柳病到了后期,就是药石难医,只能等死知道吗!”
一听这话,胡刀疤浑身僵住,如同置身冰窟般绝望。
不过,小胖丫眨了眨大眼睛,以她对吴爷爷医术的了解,总觉得还能有点转机。
于是她走上前,小声小气问道,“吴爷爷,他这个病当真没一点办法了吗?”
吴大夫犹豫一下,才叹口气道,“此病到了后期,伤及肺腑,当真是神仙也治不了的绝症啊。”
“只是……”
他顿了顿,似是又想到什么,“只是吴爷爷年轻时,在塞外碰见过同样病重的一个男人,那时吴爷爷年轻气盛,觉得人能胜天,结果歪打正着,还真把那人救过来了。”
小糯宝猛的睁大眼。
“那吴爷爷,你还记得当时的药方吗,可以在胡老六身上也试试啊!”
大夫的本职是治病救人,但凡能正常施药,吴大夫哪里会见死不救呢。
他脸色有些为难道,“可是……可是当时有一味药引子,兴许就是它在药汤起了关键,可那药引如今已是禁物……而且我也就治过那一个人,所以也不能确定,到底是那药方当真好用,还是我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什么药引子?”小糯宝忙问道。
吴大夫又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