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清甫一转身,却发现自己根本走不动道。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胳膊上的那只手,随后顺着那只手,慢慢落到了萧寒生脸上,“你拽着我干什么?”
萧寒生问道:“我很让你厌恶吗?”
孟清清嘴角一抽,“我得传信问我爹娘平安。”
萧寒生哦了一声,松开了她的胳膊,转身继续看着地牢中那些处于半昏迷中的同门。
此处距离京城极近,若是现在传信过去,夏知远又在京城内的话,应当夜里就能到秋露宫,而在这之前,除了等待就只有等待。
待到了酉时,那些平海派弟子都被用绳索捆绑着,挨个摆在秋露宫的正殿前的空地上,孟清清站在卫逐水身边,俯视着下面的众人,问道:“有把握吗?”
“没有。”卫逐水道,“但若继续等,他们不出五日便会死。”
正在二人谈话时,秋露宫的大长老已开始操控子蛊,试图引出那些人脑中的蛊虫。
虽说名义上是秋露宫的长老,但实际上秋露宫的长老并无实权,只是在卫逐水手下替他研制各种药品和蛊毒。
而这位大长老应当称得上是大殷地界中对蛊术最有经验之人,倘若哪日卫逐水不在旁门录上,此人定会居于旁门录榜首。
他已到耄耋之年,面上早已爬满了皱纹,只是与寻常老人不同,他的那双眼睛依旧有着极为凌厉的光芒,因常年与各种毒物打交道,看人时,眼神中满是冷漠。
孟清清刚见到他时便被吓了一跳,林烟也提醒过让她离这位大长老远些,听闻他身上藏着无数毒虫,整个秋露宫上下,只有卫逐水能使唤的动他,就连林烟,他也不放在眼里,也不知道卫逐水是如何降服的他。
随着拔除蛊虫的仪式开始,大长老手中捧着的子蛊发出几声尖锐的鸣叫,那声音分明不大,却如一把尖刀一般,直往人的耳中扎去,让孟清清感到耳中一阵剧痛,无法忍受地捂住了耳朵。
所幸这子蛊发出的鸣叫虽尖锐却极短,那种剧痛也逐渐得到缓解,孟清清难受地掏了掏自己的耳朵道:“这虫子怎么还会叫啊?还叫的这么难听!”
卫逐水并未搭理她,目光注视着下面众人,只见那些被捆绑着,平躺在地上的平海派弟子忽然挣扎起来。
他们嘶吼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却因为被束住了手脚,只能在地上翻滚蠕动,似乎正在经历着什么极大的痛苦,而只有这样才能稍微将痛苦减轻。
一时间,整个秋露宫都好似被各种惨叫声包围,那声音极其尖锐,似乎可直达云霄,不知这些人此刻正经历着什么样的痛苦,才会发出这样痛苦的叫声。
孟清清转头,视线绕过卫逐水担忧地看向萧寒生。
只见萧寒生依旧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望着下面那些正承受着痛苦的同门,并无任何过激举动,面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逐渐发红的眼眶暴露了他埋藏心中的情绪。
没有人会在看到自己昔日的好友、同门,看到那些信任自己、尊崇自己的人受苦受难却无动于衷。
无论是之前看到自己师兄的惨死,还是如今同门的惨状,每一分、每一秒,都好似有人在拿着小刀一点点凌迟着萧寒生的心脏。
卫逐水此刻也看向了萧寒生,他默默抬手拍了拍萧寒生的肩,随后又将目光放回到空地之上。
平海派弟子的挣扎与嘶吼已渐渐变弱,只是身体偶尔会有所抽动,慢慢的,一抹白色从那些人的喉咙中探出了头,一只只如蝉一般的虫子从他们的口中爬出。
只是这些虫子的体型看着要比之前在山上时看到的小上许多,翅膀也还未长出,只能在地上爬着,涌向手持子蛊的大长老。
大长老见此情形也并未后退半步,让那些虫子顺着他的脚,爬到他的身上,慢慢隐匿于他的衣袍之中,看的人头皮发麻。
只是如此场面,那大长老却没有丝毫畏惧,反而面上扬起了些许笑意,看着那些蛊虫的眼神,都比看着活人时要有温度。
很显然比起人,他还是更喜欢这些非人之物。
在那些虫子都消失了之后,他才招来一直等在一旁的药
童,小心翼翼地将子蛊放入那药童手中捧着的坛子里,动作轻柔地仿佛是在对待绝世珍宝。
萧寒生跃下了高台,孟清清也跟着跳了下去,这些平海派弟子身上的青黑色纹路还未褪去,但目光已逐渐有神。
被卫逐水提前安排守在一旁的医师也立刻上前检查,待检查过几个人后,回身向卫逐水恭敬行礼道:“宫主,这些人已无大碍,只是先前为控制脑中蛊虫用了猛药,伤及了根本,往后生活上恐有些困难,修为恐也难有进益。”
孟清清问道:“什么叫生活上有些困难?”
医师道:“易头痛、头晕,记忆也会有所衰退,严重者或会偏枯、昏迷,这……体质不同则症状不同,若能加以调理,应当可缓解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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