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92章</h1>
从前她年岁尚幼时,有一次进宫,便见到两个小宫女正在说悄悄话,宫中人说的也自然是些宫中秘辛,具体说的是什么,她早已忘了,只记得她偷听地正起劲时,那两个小宫女便被一个宫里的掌事嬷嬷发现了。
正巧她们所谈论的主角,是当时先皇的一个宠妃,而那宠妃也正巧散步走到了这边,那掌事嬷嬷将那两个小宫女议论主子的事告知宠妃后,那宠妃也不问这两个小宫女是哪个宫的,叫来了几个小太监,又让人找绳子将那两个小宫女的手脚捆住。
那时孟清清还不知他们究竟要做什么,直到几个小太监拿了棍子过来,又叫来了一群宫人围观,在无数人的视线下,开始用棍子打那两个小宫女时,她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
她那时被吓得愣住了,也忘了要跑,被一个宫人发现后带到了那宠妃面前。
所幸那宠妃未和她计较,只是让她也在一旁看着,于是她亲眼看着那两个小宫女被打到筋骨皆断,口吐鲜血,从一开始还能惨叫,到后面只能听到棍子砸肉的闷响。
待那几个小太监离开,那两个小宫女已看不出人形,整个身体软的像是没骨头一样,拖在地上,留下一地血痕,最后被草席一裹,扔上了板车。
直到那宠妃离开后,有宫人战战兢兢的开始清洗地上的血迹时,她才缓缓回神,听说回家后大病了一场,高烧了数日,昏迷不醒,烧退了之后,又病了一两年,后来她娘还说生怕她烧傻、病傻了。
好在她最后也没傻,只是从那之后她就不太愿意入宫玩,每次被召入宫都要忐忑许久,在宫里也不敢乱说话,这习惯也延伸到了现在。
夏知远道:“你想的是什么?”
“我还能想什么?不就是那些男女之事吗?”孟清清下意识地回道。
夏知远闻言,哈哈一笑,摇了摇头道:“孟清清,与你这样的人,不管是为敌还是为友,都有趣得很。你可比孟大人和温庄主好对付多了,或许是他们精明太过,心眼用的太多,所以到你这,便没心眼给你了。”
孟清清:“……”
很显然,夏知远就是在拐弯抹角的说她蠢……
孟清清面露无语,现在这情况就算她反应再迟钝也该想明白了,“所以你之前说的话都是假的,你和茱萸其实早已相识。”
孟清清此话一出,让一旁正在看戏的茱萸听了,也忍不住啊了一声,随后只听啪啪两声,是她抬手为孟清清鼓了鼓掌,“看来孟小姐在岛上经历不少,比从前要聪慧许多。”
孟清清只讲茱萸的夸赞当做耳旁风,她看了看夏知远,又看了看她身旁的茱萸,“所以你就是他先前说的侠女?”
从先皇在世时,茱萸也可自由出入皇宫便可看出当初先皇已被她所控制,如今的新皇,也是被她如法炮制。
但在这场局里,夏知远却没有任何事,这就说明他们断然不会是临时起意的合作,必然是早已蓄谋已久。
再从夏知远先前所说的那些半真半假的话,和茱萸先前所对她说的话来分析,那个让夏知远所倾慕的侠女,想必就是茱萸本人……
但即便想通了此事,孟清清依旧觉得无比震惊,“夏知远,你……你喜欢这样的啊?!”
夏知远没有接话,茱萸却笑道:“孟小姐,你看不上人家,也不代表旁人看不上啊。我早与你说过了,这世上,心仪奴家的人,可不少呢。”
孟清清变了脸色,又问道:“你们为何要制造京中之乱?你们既可直接控制陛下了,又为何要伤害城中的那些无辜百姓?他们分明不会碍着你们任何事。”
“我要杀的自然不是那些平头百姓,而是那些不愿依附于我的朝臣。朝中支持我者寥寥无几,若他们不死,我的人如何上位?”夏知远忽然接话道,“况且我还有那么多兄弟,他们每一个,背后之人站的都要比我更多。即便之后我能顺利登上皇位,又有谁会真心信服我?”
“与其反倒受朝臣挟制,不如将那些人都杀个干净,也好给天下的寒窗学子一个机会,不是吗?京城内势力盘根错节,官居高位者,谁的背后不是家族扶持?哪会有那些背后空空的寒窗学子好用?”
“况且,我又为何不能登上这皇位?皇兄的母亲是皇后,我也一样,既都是父皇的子嗣,他有资格,我自然也有资格。为何定要我俯首称臣,为何不能是他对我俯首称臣?!”
孟清清面露茫然,好似完全没料到有一日会从夏知远口中听到这些话。
她身边亲近的好友也就那么几个,难不成……难不成她这看人的眼光当真是有问题?
夏知远心中的缠绵幽怨好似直到今日才露出些许头角,一旁的茱萸唇角含笑的搭上夏知远的肩,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胸口,替他顺着气道:“何必如此气恼?不过是些小小杂碎罢了,你看,今日不就都解决了吗?”
“你放心,有我在,必能保你往后,高枕无虞,一统天下。”
“那你们要失望了。”
孟清清在听到声音时,才知道萧寒生来了,她也不知他究竟是何时来的,只知道一扭头,便发现他出现在了自己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