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生面不改色,温和地微笑着道:“清清,此事与你无关。这世上本就风波不断,人生也如海上行舟,只有经过风浪,船才能走的更远。”
孟清清点点头,随后由衷地感慨道:“你这句话好像我爹会说出来的话啊,萧寒生,你和我爹有些地方还挺像的。”
萧寒生:“……”
孟清清话音刚落,一只手便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之中。
随即,一双手落到她身上,她被身旁的人扶了起来,还未等她弄明白萧寒生要做什么,那双手便又摸上了她的脸。
她的脸被萧寒生捧着,只能被迫直视着萧寒生的双目,紧接着她便感到唇上一热,一双唇落到了她的唇上。
那抹忽然而来又忽然而去的温热让她瞬间瞪大了眼睛,紧接着,她便听萧寒生道:“清清,你总拿我与孟大人相较,是因你也如逐水那般,觉得我年岁大了些,配不上你,所以……”
“不是,不是!”孟清清忙道,“我怎会如此想你呢?你也别听阿水瞎说,他,他……他或许是嫉妒你小他几岁才这么说的!”
孟清清这话说的,一听便知是想不到什么旁的安慰人的话,硬憋出来的。
萧寒生自然也知道,但面上还是重新挂上了笑,在孟清清的眉心处轻轻一吻,算是将这件事翻了过去。
而此刻,孟清清也自心底里觉得,还是萧寒生神智正常时好哄,一两句话就可以将事翻过去,不像神志不清时那般,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磨人得很。
只不过她还未放心多久,便又挂心起了另一件事,“若我一直不能从监察司里退出来,往后的麻烦事必不会少。届时你也得跟着我东奔西跑,若你有什么想做的事,也要因此不能去做,我……”
孟清清说着,却说不下去了,她深深叹了口气,拖着腮,满脸愁闷。
萧寒生轻声道:“清清,与你一起做的每件事,都是我想做的事。再者,如今在监察司所做之事,与我从前在平海派时会做之事并无不同,皆是想方设法为他人平不平之事,只是监察司要管的事,比平海派多一些,也杂一些罢了。”
孟清清默了片刻道:“若如此说,那这监察司我好像也不是不能多帮夏知远看几年。虽说我能力有限,不能平尽天下一切不平事,但好歹能将我能看到的不平事给平了,还旁人一个公道。”
“这便已经很好了。”萧寒生道,“人力总是有限的,救不了全天下的人,也扛不住那么重的担子,能尽力而为便已是最佳。”
孟清清望着萧寒生的双眼,他的眼神中盛满了她还看不太懂的柔情,看着她时,就好像倒映在他眼眸中的自己,便是他的整个世界。
只是她虽还看不太明白,却忽然想起来这眼神她在哪看过,在萧寒生准备继续开口前,忽然出声道:“你接下来是不是还要说什么,无论外头是风雨还是刀剑,只要我们同心相伴,便无所畏惧了?”
萧寒生:“……”
萧寒生沉默了,他望着孟清清的眼神极为复杂,但孟清清看起来却很是兴奋地道:“我同你说,我娘就常会用你那样的眼神看我爹。有一次我娘和我爹吵了架,不愿见我娘,我娘便去了书房,同我爹说了这样一番话,我爹当时便不生气了,抱着我娘哭了许久,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我爹流眼泪!”
“不过……不过当时我没藏好,被我爹发现了之后,被罚去跪祠堂了……”
萧寒生看着忽然泄气了的孟清清,颇感无奈地笑了笑,忽然问道:“你的性子是不是更像孟大人?”
孟清清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萧寒生,似是喃喃地道:“怎么你也这么说……我娘就总说我性子像我爹,但夏知远明明说我很像我娘啊……”
孟清清思索了良久,发觉自己想不出自己性子究竟更像谁,便干脆不想了。
毕竟她就是她自己,每个人也都会有自己的一番天地,她不会活成她爹那样,也不会活成她娘一样,想这些也是无用,转而继续问道:“你方才是不是想对我说那些话啊?”
萧寒生也未扭捏,点了点头道:“我的确是想说那些话。”
孟清清刚有些得意,便听萧寒生继续道:“任他风雨翻沧海,常守卿旁若旧年。这应当也是孟大人想同温庄主说的话。”(注一)
孟清清:“……”
萧寒生说那应当也是孟清斋想对温月照说的话,也就是说,如今此话他也想对她说,只是因先前她说的话,导致他一时没说出口。
分明她先前也借着她爹娘的事,将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了,但如今萧寒生学着她照葫芦画瓢说出来的话,却让她陡然觉得身上发热,脸上发烫,连带着眼睛也不敢直直地落到萧寒生的身上。
在感到萧寒生与她的距离越发靠近时,她骤然站起身,说了句“明日还要赶路,今日得早些休息”,便头也不回地回了屋。
她离开之后,整个亭子里,便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哪怕是被周遭的暖光笼罩着,竟也多了几分孤寂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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