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叫大夫来,看看能不能消了。”
“不用那样麻烦,抹些药膏,再抹些香膏,慢慢就好了,我从前又不是没烫伤过。”
李砚禧在她脸上亲了亲:“小姐没事就好。”
她挑了挑眉,扭头看着他:“难得你这样费心,想要什么赏赐?”
“我不要赏赐,我只想要小姐。”李砚禧抱着她滚去了床里。
第二日晌午,扶萤拿了写春提前炖好的汤,去了方兰漳院里。
方兰漳病得不重,只是老夫人担心,才弄出这样大动静来,他早醒了,被人盯着卧在床上,哪儿也不许去。
扶萤进门,视线与他对上,瞧见他眼中的无奈,掩唇轻笑:“昨夜听丫鬟说表兄病了,扶萤一夜未睡好,一早起来便炖汤,现下瞧见了,终于是放心了。”
他急忙看她:“我这院子里有小厨房,想吃什么,吩咐一声便有,何苦表妹这样费心?”
“其实扶萤手艺一般,只是扶萤担忧表兄,不做些什么心中难安,表兄不需要才好,放在一旁看着就好。”扶萤在床边坐下。
“你都做了,我哪儿有不吃的道理。”方兰漳牵住她的手,“我其实还好,只是有些咳嗽,祖母和母亲却跟要了命的,非得让我多休息。”
“再过几日,表兄便又要去书院了,祖母和母亲自然放心不下。”
方兰漳叹息一声,低声道:“真不想去书院,若是可以,我只想和表妹日日相守。”
扶萤笑着训:“表兄少说胡话,若是被舅母听见定要怪罪我了。”
“你放心,这样的话我定不会与母亲说,我只是想让你知晓,我有多舍不得你。”
“我也舍不得表兄,但表兄的前程是最要紧的,我不想耽搁表兄,也希望表兄不要因此耽搁。表兄放心,我会在家等着表兄,待表兄休沐时便能与我相见了。”
“有表妹这些话,我便能安心了……”
门口未进的大夫人向氏退回脚步,又往门外去,低声吩咐丫鬟:“将席锦叫去偏房,我有话问她。”
向氏身旁年长一些的陈嬷嬷轻声道:“奴婢原先还不是很中意这表小姐,如今看来,虽的确不如大家闺秀端庄,但也算是个聪明伶俐的,没有那样差。”
“嗯。”向氏看向不远处的镂空屏风,淡淡道,“我也不属意她,总想着待漳儿高中了,能说一门好的亲事,可母亲属意,我也没法,只能如此了,也许真如你所说,她还不错。”
陈嬷嬷听她这样说,放心许多,未再多言。
不久,席锦缓步而来,她病得厉害,脸上失了颜色,眼神也没有从前那般明亮了。
向氏看她一眼,直接开口:“你虽是我身边出来的,我也不许你祸害了漳儿,不要以为我不与你们住在一起,便不知晓这院里发生了何事,大姨奶奶是雷厉风行些,可我也不是吃素的。”
她咽了口唾液,跪倒在地上,低声道:“奴婢并非是争风吃醋,只是想试试她,她绝非那样简单,少爷自打见了她,便不常在书房里待了,只要一在家,必往她那里去,若是长此以往,定会荒废学业……”
“即便是如此,也轮不到你来管,你就算伺候过少爷,也不过是个丫鬟,夫人都未说话,有你什么事?”陈嬷嬷出声教训。
席锦抹了眼泪:“奴婢并非要做夫人和少爷的主,奴婢伺候少爷多年,只是担忧少爷,如同嬷嬷的担心一般。”
“我不管你还有何理由,若我再听到这样的事,你便不用在此待了。”向氏说罢,起身便走,一点儿情面都未给。
席锦到底是有些怕,怕大夫人,也怕表小姐,她总隐隐觉得这个表小姐不是个善茬儿,若真进了门,便没有她的好日子过了。
扶萤却未将她当回事,早抛去九霄云外了,与方兰漳说了会儿话便要走,却又被拦住,吃了午膳,又玩了好一阵子,在黄昏前才得以脱身。
方兰漳的病果然没两日便好了,随后便要去书院,扶萤乐得清闲几日,天渐暖和起来,又忙起来,早上又要去祖母那里请早安,下午又得和几个姊妹一起学女红。
二姐方兰芸过了春便要出嫁,正在赶制嫁人,一群人围去看,扶萤也跟着去,自然而然便成了打趣的对象,恰好老夫人从外面请了大夫给方兰芸诊脉,几个姐妹都在,都去让大夫摸了脉,扶萤也不例外。
扶萤诊完,老夫人格外关心:“如何?”
“小姐可是月事不调,手脚冰凉,时常畏寒?”
“嗯。”扶萤捏了把汗,生怕大夫看出什么不该看出来的。
老夫人却急急问:“可能调理好?”
大夫写了方子:“调理自然是能调理好的,不过要吃药。”
“要吃多久?”老夫人又问。
“先吃一段时日,下个月我再来看看,届时或许还要换药。”
老夫人收下方子,仔细交给贴身侍女,叫人给大夫包了红包,亲自送大夫出了门。
“不是给二姐诊脉吗?怎的现下却是我要吃药了?”扶萤笑着问。
年长的都知晓这是何意,却未有人直说,只有方兰芸牵着她的手,小声解释了一句:“莫担忧,祖母不会害你,这是为你好的,你以后便明白了。”
扶萤虽是还不解,但心中的大石放下了,只要那大夫瞧不出她身中那种毒药便好。她认真回:“既然不好说,那我便不问了,二姐说得是,祖母总不会害我。”
老夫人满意点了点头,也牵着她的手,笑着道:“我这就叫他们去配药,配好了就在我院子里煮着,总归你早上也是要来请安的,到时顺便喝了便好,祖母那里也有蜜饯,别怕苦。”
老夫人都这样说了,扶萤也不好拒绝,只能是乖巧应下。
府里的下人办事迅速得很,第二日便将药煮好了。
一碗黑黢黢的药汁递到跟前,扶萤险些转头呕出来,但当着祖母的面儿,也只能捏着鼻子往嘴里灌,灌完塞几颗蜜饯,佯装无事。
晚上回去李砚禧便闻到了那股药味儿,追着问:“小姐生病了吗?”
“我也不知晓。”扶萤一想到那药便头疼,一想到要一直吃头便更疼,“我若是知晓,那日便不该去凑那个热闹,让大夫诊了脉,日日都要喝这苦药。”
“什么热闹?”
“还不是方兰芸要出嫁了,我们凑过去看她的嫁衣,谁知祖母请了大夫来,刚好与我们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