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接下来沈渊的动作停了下来,他诧异地发现了枕头上的水渍,问他:“你哭什么?”
我哭了?齐凛木然地支起身体,目光涣散地看着虚空中并不存在的某个点。
沈渊接着问道:“你这些天来处心积虑的示好,不就是为了这个吗?我可以继续把你带在身边,不再用那些安排给继承人的规矩来管你,甚至给你更多的偏爱,那没有什么困难的,这些年来我不也把你养大了么?”
不、不是的……齐凛在恍惚中没有答话。
他的眼前又出现了年幼时看到的沈渊,他是那么的高高在上、宛如天神般俯瞰着自己,居高临下地伸出援手——而自己却狠狠地咬了他一口,尝到了天神的血。
好像就是从那一天起,他就注定要用爱来偿还这道伤口了。
他年少时顺从而天真的爱他,毫无被驯养的自知,只懂自顾自地确认师父的所有权,摇着尾巴仰盼着那份怜悯,大着胆子央求更多的宠溺和纵容;
他叛逆时懵懂而卑怯地爱他,小心翼翼地藏起自己所有大逆不道的心思,甚至连自己都被骗了过去,只敢在细枝末节的角落里仔细品味着师父或明确或隐忍的偏爱;
他成长时大胆而热烈地爱他,愿意收敛起自己天生就有的一身傲骨和尖刺,违背嗜血的天性和野心勃勃的本能,在他制订的规矩里步步试探和迂回;
而今天,沈渊竟然将这些爱类比于野兽的欲-望……
齐凛咬着牙没有说话,而身后传来了细微的动静。
沈渊坐在床沿,有些烦躁地握住了那条禁锢着逆徒的灵能锁链。他的声音也显得有些飘忽:“你不愿意?为什么?我以为你想要留在我的身边,以情人的身份。”
过了很久,齐凛才说:“你可以杀了我,师父,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我什么都会原谅你。但是你不能……你不能像这样亵渎我的感情……”
沈渊低下头,手指从那条锁链上抽回,像是被上面的温度所灼痛。他显得有些无所适从,只是因为感受到了小徒弟此刻的情绪,又本能地伸手去轻轻拍打他的脊背,一如他小时候每个被噩梦惊醒的夜晚。
室内安静了许久,直到浓烈的信息素气味平复下来。
沈渊试着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就像从前一样尽量保持性,说:“也许你应该离开一会儿,齐凛。我并不想伤害你,但你让我变得不像我自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