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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月 第68节(1 / 2)

(' “丞相为美色蛊惑、蒙骗,幸得及时醒悟,大义灭亲,故而功过相抵。”少女亦反应过来,靠在他怀里开口,痴痴地笑。

他的冲天怒火,原不过是恼怒她以身饲毒,伤了自己。

他如此着急赶来,也还是因为她乔装出宫不听他话之故。

小师叔不会去通风报信,分明是他时刻看护着自己得的消息。

他数日不见她,不过是同前头一般,在躲着自己。

她抬手摸上他胸膛,左肩,“所以那两箭,师父故意的?”

苏彦不语,往牢外走去。

牢房外,夜风呼啸。

江见月经风即咳,咳得两鬓生汗。

苏彦脚下一顿,腾出一只手抽下身上披风拢住她,然后将她脑袋按入自己胸膛。

“桓氏的精钢坞秘方在桓越处得了一半,剩下一半桓起死咬不吐,也无妨可以慢慢研究。”苏彦讲着公事。

“所以,师父是用那两箭换了半张秘方,还试图要换皎皎的死心,是不是?”江见月顺着公事,论私情。

苏彦又一次避开这个话题。

江见月执拗道,“师父为何不面对?”她挣扎从他怀中退下身,撑着口气站在他面前。

残月勾在天际,月色昏沉,只马车前一盏昏黄灯火摇曳。

“皎皎!”苏彦合了合眼,终于开口,“其一,你出身寒门,却站在世家盘根节的庙堂之上,让他们俯首称臣,本就是人心不稳;其二,你又是女子之身,让天下七尺儿郎跪拜,如此又使更多的人不称心。其三,你我之间,先存师徒名分,如今若再生男女欢爱,那么朝中不满你的世家权贵,不服我的寒门庶族,乃至边境诸国,都会对我们的身份和关系做无止境的编排。如今稍稍安定的江山会重新动荡,才现出雏形的版图也可能会不复存在。”

“不是所有的婚姻都需情爱的,利益,恩义,也可以维持一桩姻缘。”苏彦望着眼前人,轻叹,“皎皎,你我身在巅峰,看似脚踏天下,富有四海,实则放眼今日之大魏,国中未定,边境未平,情爱太奢侈了。”

“我大约是听懂了。归根结底,是我们的身份,是我们所处的立场,是当下局面,让我们无缘牵手。只配为君臣,不可结夫妻。那若你我不是师徒,不是苏丞相,我也不是君王……”

江见月依在他胸膛,垂眼止住了话语,她想起自己的皇位因何而来,是她夺来的,为了保命夺来的。而苏彦也不可能避世,他有志向,有家族的责任。

苏彦退后一步,拉开一道距离,“皎皎,我们做君臣不是很好吗?我们一起治理山河,让更多的人不再流亡,让他们可以三餐果腹,可以衣衫遮体,有家有田有余粮……我们总不能贪心太多!”

少女垂着眼,看地上被拉开的距离,分开的四足。

求生,求活,求吃跑,求穿暖,求有人来爱,求能去爱人,怎么就成贪心了!

她看着月下并肩叠处的人影,挪动足迹,仰起头看他,神思却更加清明些。

她的嘴角慢慢扬起弧度,眉眼弯下似新月,“师父说了这样多,其实原在今岁正月初一御史台参您时,皎皎多少已经领悟。不过是今天听您明言,确定左右便是这些理。然皎皎却在这大半年中,在这此时此刻里,悟出并确定了另一桩事。”

少女身形纤弱又单薄,眼神却明亮而坚定,再度走进他,已是没有间隙的距离,唯有呼吸在彼此间流连,“从始至终,您只说局势不能,不可,不容人;但却半点没说您自己不愿,不爱,不喜欢。”

“您喜欢我的,爱我的,愿意和我在一起的,是不是?”她重新贴上他胸膛,汲取他身上的温暖,“或者您想一想,华堂上见我跌下去的那一刻,病榻上见医官救治我的那一刻,你怕不怕?你若是怕的,是怕大魏君主驾崩多一点,还是怕从今往后在也没有了皎皎多一点?”

少女掂足捧起他面庞,泪眼看他,柔声道,“师父,您问一问自己的心,是不是这样的!”

她的话喷薄在他耳际,一个温柔又湿润的吻落在他脸颊。

慑住他全部的思考和动作。

廷尉府牢房的出口处,马车已经远去。

许久,青年丞相方有些回神,抬手摸上面庞,那处是她留下的印记。

而夜风沙沙,回荡在他耳际,是她离去前的倔犟话语。

她说,“且当我贪心,我就要贪心,师父与江山,我都要。”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没按发表,睡着了~发个大点的红包补偿下。

第44章

景泰三年注定是个多事之秋, 临近年末,边境起战事,京畿长安政权中心, 风雨欲来。

事情还得从桓氏谋逆案说起。

九月底,桓氏谋逆案公示,正支夷灭,旁支流放。

原是朝野无声, 天下俱服。

唯一的一点声音, 是桓氏最后一任家主桓起和离的发妻苏恪,提出欲送他一程。人之常情, 都未上达天听, 廷尉赵谨便做主允了。

关押死囚的廷尉府牢中,昔年光风霁月的世家公子闻是她来,稍理了散乱的须发,将身上囚服卷边掖好,受过重刑的背脊撑得笔直,端坐在贴墙的角落,见人影将将拐道过来出现在灯光下,便已开了口, “就站那,莫进来了。”

一扇牢门之隔,外头尚是清白地,里头乃蟑虫老鼠。

苏家大小姐,从来矜贵娇嫩,是温泉甘露养育的花, 就该在洁净处。

从结发到和离,漫长又须臾的十数年里, 这是桓起第二次作她的主,头一回是和离。

亦是苏恪仅有的两回,愿意听话。

妇人听话站在外头,“妾给你带了些酒菜。”

缥玉酒,符离麻鸡,白灼猪肝,光明虾炙,金浆菜心,酥油汤饼。

侍女将膳食送进去,呈开来,竟都是他素日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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