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你小声点儿,吵醒了她怎么办?对了,我回来时听说三公子向老夫人要了兰时。”
“怎么会?”
“不晓得,反正闹得可厉害了,那晚你吃醉了酒,睡得跟死猪一样。说了羞羞脸,反正是爬床那些事儿,老夫人赶到时,场面很香艳,衣不蔽体,鸳鸯交颈哦。”
“可兰时姐姐是个守礼节的好姑娘哇…”
书本“啪嗒”一声滑落在地,林锦璨盯着毯子上折皱的纸张半晌,闷闷地吸了口空气。
云浓端着碗参汤在外敲了敲门:“夫人,该服药了。”
“……进来。”
云浓把碗放在桌上,跪地把书本捡起整理好,林锦璨声音带着些颤:“为何不同我说?”
“什么?”
“兰时的事情。”林锦璨闭口不提谢鹤徵,只说旁人。
云浓寻思着是林锦璨是担心日后兰时飞上枝头变凤凰,会踩到她二房头夫人上来,便安慰道:“她是奴籍,再怎么得三公子欢心,也只能是通房,再不过也是个姨娘,和您比不得的。”
林锦璨淡定自若地要拿起碗:“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
这种事情云浓早就习以为常,林锦璨这种问法,弄得她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三公子正年轻力壮,找女人泄欲也不足为奇……”
“谢鹤徵主动的?”
云浓摇头又点头,虽不确定是不是兰时使了见不得人的手段,但那晚她也在,事后是三公子说要把兰时拨到身边伺候的。
林锦璨撑着脸颊的小臂,不知不觉地酸麻起来,沁凉感在全身流淌。
谢鹤徵分明知道她和兰时有过节,却偏挑着伤口刺她?故意恶心人?
指甲嵌入掌心,林锦璨有些颤抖地将苦涩滚烫的药汁一饮而尽。
她瞥了眼离自己不远的烛台,心中油然生出一丝卑微愚蠢的法子,只在思索片刻后,就做出了那个举动。
林锦璨起身,宽大的袖子把滴着腊的烛火扫落,火苗在那么一瞬间如带倒刺的舌般,舔舐了番她的手背。
刺痛感绵长地摩挲着肌肤,林锦璨没一会儿就冒了层冷汗,她看了眼刚带回来的九九。
当即夜里,绛云阁充斥着鞭笞与哭喊声,门窗紧闭,云浓和一众婢女在外观望着,从影子可以模糊看出,那具幼小的身体跪在林锦璨苦苦哀
求。
大夫治烫伤的药膏和二公子最宝贝的琉璃梅花宝瓶也摔得粉碎。
云浓心中狐疑,夫人平日里不可能会发这么大脾气,九九只是打翻了烛台而已,不至于……
才想着推门进去救一救那个可怜的姑娘,却发现角落里几个缩头缩脑的姑娘便对视了番,嘴里窃窃私语后,便转头急匆匆出去了。
……
“公子事务繁忙,怎有空来妾身这里呢…”
兰时是家生子,又是陈素问的大丫头,在婢子里还算有头有脸,独住的小院别有一番风味。
兰时温声细语,跪于谢鹤徵斜后方,双手放于他锁骨处,白嫩的柔荑细心地为他解开玄色外套。
谢鹤徵懒懒靠在椅上,意味深长笑道:“听说你身子不舒服,可是那天着凉了?”
兰时羞涩垂首。
她已默默改口自称妾身了,即使她知道那晚他们什么也没发生,谢鹤徵目前也没打算真的碰她。
酒是她下了药的,可似乎没起多大作用,谢鹤徵把她压倒在榻上什么也没做,连亲也不曾亲她一点,就闭眼睡过去了。
本以为竹篮打水一场空,没想到谢鹤徵竟然把她讨了去。
二人从诗词歌赋谈论到儿时趣事,一眨眼过去了半个时辰,室内烛光融融,琴音袅袅,兰时举手投足间还散发着馨香。
气氛到了,兰时蓄意撩拨试探过几次,眼前的男人都没有露出一丝不耐烦的模样。
她有些急于把自己的身体交给他,在顺势躺入谢鹤徵怀里时,她勾住男人的后脖,起身吻了过去。
就在以为此次势在必得时,嘴唇被冰凉的硬物抵住,随后苦涩的茶水浸润她的唇齿。
没有防备,男人掐住她的下巴,源源不断的茶水生生呛入了气管,她蹙眉,捶着胸脯狼狈咳了起来,没一会儿就涨红了脸。
气还没喘上来,身边这个温润的少年,柔声道:“姐姐嘴唇都起皮了,我喂你喝口水,怎么呛成这样?”
“我……”
“真是不中用。”
谢鹤徵微微直起身体,抓住背对他咳喘的兰时的衣袖,毫不费力地一拽,将人拉到自己脚下。
抢出眼泪的兰时瞥了眼谢鹤徵湿掉的衣服,不禁打了个颤:“公子恕罪,妾,奴婢这就帮你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