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亦不知,他手臂上全是新旧交替的刀疤。
案上的茶盏哐啷一声砸在地上,候在外头多时的女子闻声推开门。
“……大人?”
春日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才下过一阵绵绵细雨,现在又出了太阳,林锦璨推门,见谢鹤徵扶案的手指泛起了白,便拿着手里湿漉漉的油纸伞,小跑了过去。
她偷偷跟来,本是不想让谢鹤徵知晓,可当那道破碎声,让她误以为里面发生了大事。
“你怎么在这里……”谢鹤徵侧脸,看到林锦璨有些晃神。
小姑娘整个人带着层雾气,松绿色襦裙在微风吹过来的时候,像招摇的水藻,几缕垂下来的青丝扭曲地缠在脖子上。
“我来买胭脂,恰巧见你从马车下来我……不放心你。”
谢鹤徵向来憎恨旁人说谎,他从未有一天想过,竟会屡屡原谅一个欺骗他的女人,
甚至他不喜欢她说实话,喜欢她哄骗他。
“不放心我?”谢鹤徵嗓音微哑,他坐下把长腿搭在另一条腿上,仰视面前攥着油纸伞的姑娘。
“……嗯,你有没有受伤?”林锦璨有些局促,硬着头皮说了下去。
“伤?很多啊。”
林锦璨弯下腰,上下看了看:“在哪里?痛不痛?还舒服么?”
冰凉的发丝挠着手背,对方身上的茉莉香很快将掩盖合欢毒掩盖,但……茉莉香好像更毒。
谢鹤徵微微眯眼,随即视线从她小巧玲珑的地方移开,他嘶了声:“在这里。”
少年闭眼,手指把衣领微微扯开。
林锦璨开始还很迟钝,真的用指腹在谢鹤徵的脖侧,喉结处摩挲摁揉了番,等到触及锁骨时,她才反应过来,那人是在调情。
“你……真无耻。”
舒适感戛然而止,苏麻感却从小腹蔓延到了全身,谢鹤徵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在寂静的室内,显得异常清晰旖旎。
“就一次,求你。”
谢鹤徵双颊泛起红晕。
“什么一次?”林锦璨满头问号,却注意到他一动不动的坐姿:“那不可以,我是你哥哥……”
话音未落,谢鹤徵张开双臂,眼睛湿漉漉地望着她:“过来抱抱我,抱抱就好。”
又菜又爱玩,这下引火烧身了吧。
林锦璨叹气,这要求分明是饮鸩止渴,都这样了还敢要抱抱?真不怕待会儿………她决对不能做这个坏人!
她就这么不带一丝怜惜地看着他,安抚着他焦躁的情绪:“别害怕,你约莫是中药了,我读过一些医书,有办法的。”
谢鹤徵什么也听不明白,少女眼睫毛上细小的水珠,随她蹙起的眉毛一颤一颤的。
他伸手将人环了过来,使少女单膝在椅子上,远远看去像是贴在一起。
林锦璨贴在谢鹤徵胸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才要将人一膝蹬开,下一秒,后脖一热,人直直倒了下去,谢鹤徵忽然吻住了的眼睛。
随后沿着脸颊一路向下,到锁骨时戛然而止。
“………”
天爷,今天出门被狗舔了。
林锦璨离他很近,完全能感受到对方身体上的变化,她触电似的跳起,背过身去落荒而逃:“大人,一直这样对身体不好,回去找一定要找兰时消消火。”
门猛然推开,把架子上的花瓶弄得颤颤巍巍,摇晃不止,僵持好半晌,那里头养花的清水才尽数洒出。
第42章 谣言“让夫人有孕便是。”
林锦璨的心跳骤然失控,跑出来时连遮雨的油纸伞也忘了拿,她站在屋檐下看了眼零星小雨,在小路上小跑起来。
接近晌午,云浓把厨房弄好的饭菜端上小桌后,便去书房喊谢如归来用膳。
谢如归一回来,绛云阁的伙食也与往常大不相同,食材精心挑选,花样百出,就是为了能让食欲不振的人,能多吃几口。
云浓才打开伞,便瞧见门口走来一墨深绿色身影,她一愣,连把伞搭在林锦璨头上,她哑然:“夫人?你不是在书房陪公子么?怎么出门了也不告诉奴婢一声?”
少女云鬓凌乱,轻柔披帛又皱又湿,白皙里的脸颊还染着两抹诡异的酡红。
这朵花娇柔,可怜,仿佛……被人捏在手里尽情蹂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