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璨艰难的呼吸着,四肢开始一阵阵发麻,此人熟知师父的招数,并用的十分熟练,难道……
林锦璨脑子里轰然炸响,她记得师父坠崖与她暂别前,身上的伤十分严重,尤其是锁骨下方的皮肤,皆被谢鹤徵弄得溃破不堪。
她伸手试图撕开他的衣领窥其真相,耳畔“嗖—”的一声,箭从他们二人脸间穿梭而过。
“咔哒!”金属割裂的细微声在一瞬间响起,獠牙面具在火花擦过的刹那,竟裂出一条缝隙。
林锦璨心跳不由得加快,答案揭示的刹那,握住她脖子的手掌却忽然松开,转移到那摇摇欲坠的面具上。
林锦璨咬牙,支愣起身体要把面具打落,但手腕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掌握住。
“快走吧。”
不远处,关押人质的塔赖士卒察觉他们开始逃跑,便急匆匆拿着铁链将其一个个重新抓获。
林锦璨的视线在黑
袍男子身上停留不舍,谢鹤徵面色些许凝重,他把林锦璨圈在怀里,朝高台凌空飞下。
……
“莫先生,您可还好?”
“您的脸划了口子……”
士卒话说一半,一时间哑然,他居然看见了莫先生的真容。
他跪下垂眸慌忙道:“小的该死,先生恕罪!”
面具碎成两半,只留下半截在鼻梁骨上方。
士卒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他盯着地上凝结着血珠的土壤,脑海里男子的面容一直挥之不去,眼眸黑白分明,面若无瑕玉,秋月尘霜不可犯的脸,却被眉梢上一颗朱砂痣点染。
“小的什么都没看见!”
莫宁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冷道:“还不去追人?”
“是!”
士卒连滚带爬跑向人流方向,高台上,黑袍男子极目眺望,马蹄激起的滚滚烟尘中,两人宽大的袖袍迎风鼓起。
在确定林锦璨看不到的地方,莫宁咬牙抹掉面颊上的血痕,把面具从高空抛下,隐匿在塞北的寒风中的那张脸。
……
林锦璨不会相信那张面具下的那张脸会是萧南衣。
或者说,她宁愿自己的猜想是错觉。
她手脚冻得冰凉麻木,心思早已飘到几公里外的地方,即使这样,她依旧跪坐在谢鹤徵面前,用黏糊糊的指尖把他破损的衣裳除下。
他们九死一生逃离到这个可以说的上是危机四伏的区域,虽然没有塔赖人搜寻,但这里寸草不生,夜晚恐怕还会有狼群出没。
林锦璨被保护得毫发无伤,不说可以活蹦乱跳的,但起码可以照顾方才为她抵挡千军万马的男人。
“这个会有一点疼,你忍一下。”
谢鹤徵垂眸,却发现眼前的少女眼底泛着潮湿,他“嗯”了声。
“下次别光顾着我,自己的命也很重要,你死了,我不会替你难过的。”
关于这点,谢鹤徵当然知道,他意义不明地笑了声:“是么,那你现在的眼泪是为谁流的。”
绣花针不断被火苗舔舐消毒,林锦璨僵硬的手指把线穿过谢鹤徵的皮肤,她慌乱的用袖子蹭掉泪花。
“你认识他。”
谢鹤徵嗤笑:“他对你还很重要。”
“让我猜猜你伤心的原因。”
林锦璨心脏猛然一沉,贴在谢鹤徵胸膛的掌心不动了。
“你望向他那样的眼神,我从不曾见你这在我这里露出过,你对他有男女之情,和我不过是逢场作戏。”
谢鹤徵轻笑,心脏狠狠揪出一丝快感:“不过今日看来,你好像也被耍了,有点儿伤心欲绝了呢。”
深埋的秘密就这么赤裸裸地被谢鹤徵剖挖出来,林锦璨浑然失色,她双膝软了下去,却不露惧色。
“我没有,他戴着面具我根本不认识他。”
谢鹤徵捂住肩膀的伤口,直身握住她微颤的手腕,他步步紧逼笑道:“到现在了,还不肯告诉我你是谁的人?嗯?”
“林锦璨,有些事情我不愿多问,亦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你却从头到尾不肯和我说一点真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