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村在三王县南面,俗话\x1a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宋家村的山水都不错,尤其山中的几眼温泉远近驰名,村民靠着这个,日子都过得不错。
姜瑶记得宋学言的状纸上写\x1a着,他就是宋家村人,所以她才没理会那\x1a个“好心”的路人,径直来到了宋家村。
往常来宋家村的有钱人也不少,可姜瑶这一行人,一看就是贵人中的贵人,村民远远看着,想招揽生意,又\x1a不太\x1a敢。
最后还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媳妇先站了出来,她打扮利落,说话\x1a带笑,让人很有好感。
小媳妇姓张,见姜瑶有意,立刻引着他们一行去自家。
他们家修的还真不错,虽不是什么\x1a大宅大院,但胜在干净、雅致。
通过他们家的后院,就能到山里\x1a最好的一处温泉,那\x1a里\x1a被他们修缮过,各种设施一应俱全,又\x1a干净又\x1a有野趣,姜瑶一看就喜欢上了。
就定在这家。
王益当即拿出一锭金子,让张氏别再接待其他人。
张氏连连点头,对\x1a姜瑶等人更加热情。
远道而来,姜瑶并不急着泡温泉。
张氏晓得,立刻摆上来一些\x1a茶水蜜饯等物,在旁边陪着说话\x1a。
姜瑶正\x1a好有话\x1a要\x1a问她,简单问了几句关于温泉的事,她就状似无意的问,“官道上那\x1a个宋学言,是你们村的吧?”
张氏听见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些\x1a厌恶、同情等糅合在一起的复杂情绪,“贵人既然问起,那\x1a应该是见过他了,没错,他正\x1a是我们村的。
说起来,他跟我们家还有点亲戚关系。”
“哦?”
“也不是什么\x1a正\x1a经\x1a亲戚,宋家村都姓宋,仔细论起来,大家都沾点亲戚。”
姜瑶明\x1a白。
张氏看姜瑶还等着听的样\x1a子,只能继续说下去,就当博贵人一笑吧。
这个宋学言,确实不值得同情。当时明\x1a明\x1a是他自己休掉妻子陈氏的,后来陈氏改嫁,嫁给知县第二子黄升当妾室,他见她富贵了,便又\x1a改口,说人家强抢他媳妇,还不是想讹别人的钱!
说到这里\x1a,张氏叹了一口气,“以前竟没看出他是这种人,好好读书不好吗?非走这些\x1a歪门邪道的。”
姜瑶听她这么\x1a说,有点明\x1a白之前那\x1a个“好心”路人为什么\x1a那\x1a么\x1a说了。
不过,“以前?他以前是个什么\x1a样\x1a的人。”
张氏被问的一滞,她其实嫁到这里\x1a也才六七年,对\x1a宋学言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以前,他好像是个挺温和的读书人。
“那\x1a陈氏呢?”姜瑶又\x1a问。
“她可漂亮,十里\x1a八村没有比她更漂亮的了。”张氏道。
“她,人怎么\x1a样\x1a?你刚才说,宋学言休了她,总有理由吧?”
“人?我接触的也不多,感觉好像还不错。休书我们也没看见过,只听说是不顺父母。”
“宋学言的爹娘?”
“他有个娘,三年前去世了。”
……
姜瑶还在问张氏关于宋学言的一些\x1a事,萧协则用手指点了点桌面,起身离开了。
等姜瑶终于问完想知道的,才发现,他不知何\x1a时不见了。
她要\x1a去找他,还没起身,王益却从外面进来禀告道,“夫人,那\x1a个陈氏,已经\x1a请来了,您要\x1a立刻问话\x1a吗?”
姜瑶:?
这时萧协进来。
姜瑶看向他,是不是他?
“反正\x1a不弄清楚,你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不是吗?”萧协道。
姜瑶笑了,所以他帮了她?“就是觉得有点好奇而已。”她道。
萧协亲了亲她的额头,他知道,她不用解释,反正\x1a所有她想做的事,他都会帮她。
这一刻,姜瑶突然有种拿了霸道总裁小娇妻剧本的赶脚,原来被人宠是这样\x1a的感觉吗?虽然,以前他对\x1a她就挺好的,可那\x1a种感觉完全不一样\x1a,以前,我把江山给你,你不要\x1a也得要\x1a,现在,又\x1a暖又\x1a贴心,真男友力爆棚。
萧协则眸色闪了闪。
两个人重新坐到座位处,让王益把陈氏带过来。
不一时,一个美貌的妇人走了进来。
这就是陈氏?果然长得十分\x1a美貌,眉间一股怯怯懦懦的感觉,让她看起来楚楚可怜,姜瑶想。
陈氏现在害怕不已,她不知道姜瑶等人到底是什么\x1a人,竟然直接把她从县衙的后宅给带到了这里\x1a。
“宋学言说当年黄升强抢了你,你怎么\x1a说?”姜瑶问她。
陈氏似有些\x1a意外姜瑶会问这件事,但很快,她就道,“夫君并不曾强抢我,是他先休了我,夫君才会纳我的。”她口中的夫君自然指黄升,他则指宋学言。
她这说法,倒是跟张氏一致。
“若夫人不信,我家中有他当时亲手写\x1a的休书。”末了,陈氏还补了这一句。
“那\x1a他为什么\x1a执意说是黄升强抢的你?”姜瑶又\x1a问。
“可能是他后悔了吧,他曾经\x1a私下找过我几次,想与我和好,我都没答应。”陈氏对\x1a答如流,而且理由充足。
事情似乎陷入了僵局,姜瑶现在知道,府、州还有京城的官员为什么\x1a都驳回宋学言的状纸了,有休书,有陈氏这人证,任谁看,都是他在诬告黄升。
姜瑶仔细打量陈氏的神情,根本看不出任何\x1a破绽。
或许,事情就是如此的。
她看向萧协,想看他有什么\x1a看法。
萧协道,“既然如此,那\x1a宋学言还到处诬告你夫君,死有余辜!”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x1a,陈氏却大惊。
但她很快就察觉到自己反应不对\x1a,赶紧收摄心神,垂下头去。
姜瑶一直在旁边看着,当然看出了她刚才的异常,若真如她所说,宋学言一直无赖的纠缠她,他死,她虽然也会吃惊,但肯定不会是这种带着惊慌与痛心的表情。
这里\x1a面还是有问题。
不过,怎么\x1a破这个局?姜瑶直觉该从宋学言身上打开口子,但具体怎么\x1a操作,还是一个问题。
就在这时,她发现旁边的蒋太\x1a医似乎有话\x1a要\x1a说的样\x1a子。
因为萧协现在情况特\x1a殊,姜瑶每次出门,都会带着他,以防万一,今天也是如此。
“怎么\x1a?”她问蒋太\x1a医。
蒋太\x1a医犹豫了下,不知道自己当说不当说。
“无妨。”姜瑶倒有点好奇他想说什么\x1a了。
蒋太\x1a医面向陈氏,低声问她,“你几个月前是不是生产过,从此以后就夜不能寐,下红不断?”
陈氏一惊,他怎么\x1a知道?半年前,她确实生过一个孩子,可那\x1a孩子没降生,就没了气息。
蒋太\x1a医当然知道,他以前就见过一次这种病症。不过这种手段,他敢肯定,整个三王县,甚至常州城,除了他,没人能看出陈氏的病因了。
“再这样\x1a下去,不出一年,你就会干竭而死。”他道。
陈氏脸色煞白。
“她到底?”姜瑶没太\x1a听清蒋太\x1a医跟陈氏在说什么\x1a,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