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两个人一起来争,这事就只能悬在半空。
杨祐的脸色不佳。
她当然有去跟她的皇帝兄长告状,大婚第二天她就急哄哄进宫去了。
杨瑱知道她会来,将云家的过往告诉了她。同时,也点了她几句。
云怀锦可以说是杨瑱一手训练起来的,而云怀真杨瑱又对他一向眷顾。
杨祐听出杨瑱的意思,这两兄弟都是他费心栽培,如左膀右臂,他护着这两
人。
凤翾已在他的允诺下给了云家,为君王者金口玉言,杨祐既要不回来凤翾,也不可拿云家两兄弟怎么着。
杨瑱的帝王之威压下来,杨祐心都凉了。
这两兄弟,原来一个比一个不好搞。她虽是尊贵的长公主,却也是依附皇权才有的风光,对这两个皇权护着的兔崽子,她是动不得了。
不过杨瑱也安慰了她,称怀锦对凤翾一往情深,怀真亦是能够托付终身的可靠之人。
不管凤翾这朵花落到哪个枝头,都是良缘。
杨祐拧着眉头挑剔地看着端然不动的云怀真。
杨瑱只说怀锦对凤翾情深,却不说怀真对凤翾如何。
可见云怀真果然如从前那般,并不爱阿翾,多半是因为兄弟夺妻忍不下这口气罢了。
只是赌气的话,能对阿翾多好。
杨祐与谢端衍这两日愁得直掉头发,唯一的出路就是赶紧在怀锦与怀真两人中定下一人。
怀锦无名无分,还是个一意孤行的刺头;
怀真名正言顺,却对凤翾情意不足。
这边,凤翾悄悄问谢端衍:“阿爹知道怀锦的消息吗?为何这两日都没见到他?”
谢端衍就头疼似的叹了口气:“你阿娘去找圣上讨说法时,圣上说怀锦行事太过,为让他收敛一些,小惩了一番。”
凤翾不放心地问:“小惩是在怎么个惩法?”
“这……”谢端衍哑然道:“这就看圣上心思了。”
可他两日都没回家了。
凤翾胡思乱想地,是不是挨了板子屁股太痛动不了?
……
杨祐硬留两人用过晚膳才勉强放人。
一迈出家门,凤翾立刻提醒云怀真道:“说好了你要带我去看怀锦,虽然天色已晚,但可不能失约!”
云怀真淡声:“我何时要失约了?”
他吩咐车夫:“去刑狱司。”
凤翾蓦地睁大眼。
云怀锦入狱了?这和阿爹说的小惩可不一样。
“很吃惊?”云怀真说道:“圣上自然不会凭空让他入狱。”
凤翾抿住嘴:“那他都是什么罪名?”
“你可以当面去问他。”
————
刑狱司的牢狱比赤蝎司的大了许多,云怀锦身份特殊,被单独关押。
牢中光线昏昏,领头的狱卒手中的油灯也带不来多亮的光。
凤翾因难闻的霉味而不敢大胆呼吸,脚步也跟着慢了下来。
云怀真见她落在他身后,走得小心翼翼,忽而想到她这般小姑娘第一次来狱中,必是害怕的。
他默数着凤翾轻轻的脚步声,数到二十几的时候,他终于转头对她说:“若是害怕,可以拉住我的袖子。”
他将手伸向她。
若是她直接抓住他的手……此种场景下,也能理解。
结果凤翾下巴一抬,道:“我才不怕。”
她这副骄傲的模样,令怀真唇角有了些微弱的松弛。
“我都去赤蝎司好几次了,还会怕这里么。”
凤翾说。
李乾默默走在一旁,闻言愣住。
好几次?
他与主子不在京中的这段日子,谢小姐都成赤蝎司常客了?二公子还真是……努力。
“是么。”云怀真只是平淡无波道。
他收回手,神色如常地接着跟上狱卒的脚步。
狱卒在一扇牢门前止住脚步:
“指挥使就在这了。”
他将油灯留下,退了出去。
云怀真看向凤翾,见她愣愣的,便知她还不知道怀锦这个身份。哪怕她去过赤蝎司“好几次”。
什么都不知道,才会被怀锦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