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料想到罗氏会如此说,安誉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让你忧心了。”
罗氏握了握儿子的手,心里发虚。
“你二哥纳了一门妾室,那人你认得,先前老夫人身旁的宋清依。”
当时消息封锁,安誉只知道罗武出去了一阵子,再问起他时就听说他摔了身子,被抬回了罗府。
其中真假他也没有追究,他不是多管闲事的人,那日他回府,他那表哥到好,非要跟他来镇国府,说是瞧瞧姑母罗氏。
罗武是个什么人他清楚,如见这样联想也不难猜出,那日罗武做了是什么。
安誉又看向了罗氏,罗武敢做其中就真的没有自己母亲的手笔
他不知道,那日事后,老夫人禁了罗氏半月的足。
日子定下时,安誉已走了七八日。
安霁云纳妾是大房的事,她也没给安誉去信。
安誉点头,道:“嗯。”
昨日遇见玉荷时,便知道了。
儿子聪慧,罗氏连忙接着道:“既然你二哥纳了妾,正妻又没个着落,总不能耽搁你的婚事。”
“想必你祖母能答应。”
“此事母亲做主便是。”
安誉别无他想,都听罗氏的。
“先前我将那几个姑娘的画像送去了老夫人跟前,让老夫人也瞧了瞧,你猜如何?”
罗氏眉开眼笑,极为满意,“老夫人与我们想到一处去了。”
“就定下了李府千金李瑜儿。”
现在镇国府的局势都心知肚明,罗氏再有不满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安誉是满意的,那姑娘心思单纯,模样娇憨,他有幸远远瞧见过。
“儿子明白,接下来的事便有劳母亲了。”
瞧着儿子也是满意的模样,罗氏松了口气。
“等你爹回来我和他商量商量,届时跟老夫人禀明后,便去李府下聘。”
罗氏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些许,又怕安誉察觉,笑意又浮了上来。
“好。”
坐了片刻,安誉道:“母亲歇着,儿子就先回去了。”
“好,若有事派人来寻我就是。”
罗氏将安誉送至门口,望着安誉离开的方向出神。
“夫人,那人说一刻钟后。”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可罗氏自然知道这其中意思。
那婢子不是春意堂的人,模样普通,说完话便悄悄沿着小路返回。
如今天色渐暗,倒也说的过去。
各个院子里陆续点了灯,春意堂也不例外。
“点灯吧。”
“是。”
罗氏瞧了瞧外面的天色,扭着腰,缕着发便朝里间走。
“今日老爷可在府中”
“回夫人,老爷晌午传话来说今儿游湖,欢饮至天明……”
婢女声音越说越小,罗氏倒是听得一清二楚。
她嘲弄一笑,“我知道了,都下去吧。”
“门窗掩好。”
“是。”
安誉回到院中时忽然想起,二妹给他了一封家书,让他转交给母亲。
他竟险些忘了此事。
“成硕,将信取来。”
因着二妹有孕在身,若是有急事也耽搁不得。
索性现在天还未黑透,再去一趟也无妨。
“你就在此处,我只身前往便是。”
安誉将成硕手中信接了过来。
“是。”
天将黑,正是倒职的时候,一路上遇到的婢子奴才不多。
眼见快要到春意堂时,因着手中的夜灯被一下人撞掉在地,熄了。
安誉便命那人将东西收走了。
路上的灯盏有限,勉强看清前路,安誉皱了眉,有些烦躁。
也正是灯盏不算明亮,他瞧见一玄衣男子快从一角翻进了罗氏院子。
那人谨慎至极,蒙着面,动作极快,娴熟至极。
安誉原本的的烦躁被眼前的一番动作给怔住了,紧接着他瞧见屋里的灯,灭了。
母亲不是歇息如此早的人。
他停了步子,不知为何他觉得,这人不是刺客也不是贼。
安誉面色凝重,心下有了猜测。
怎会如此
会想起方才在母亲院子里时,点燃的香炉。
母亲说起那碗药时的言辞闪烁。
先前罗氏因着他爹的夜不归宿,花天酒地和游山玩水气得状态不佳。
反倒是如今的气色好了,身段愈发玲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