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 夜还很长…… 不知过了多久,倒在沙发上的男人被腹部的剧痛给惊醒,逐渐清醒过来的脑子一片晕眩,一整夜仰面斜躺的姿势让手脚发酸,背部发疼。 “……”于桉只觉得喉咙深处一股酒气,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痛,像是被谁用锤头砸过一样。 他恍惚记起昨夜包厢里发生的事,但对于自己是如何回来的并不记得,不过很可能是尹岘之将他送回来,到时候还得感谢对方。 于桉想也不想就知道他现在这副样子有多狼狈,四肢僵硬地站起来,一路跌跌撞撞爬上楼去,冲进侧卧的洗手间。 镜子里的男人眼下青黑,眼球里布满血丝,嘴唇发白,西装皱巴巴,一看就是宿醉的后果。 于桉万分恶心现在的自己,大手捧起冷水就往脸上扑,但那股酒气还萦绕在身上散不去,于是又掉头进了淋浴间。 淅淅沥沥的水声过后,于桉带着一身水汽走了出来,赤着脚踩在地上。水珠自锻炼良好的躯干上滑落,浸湿地毯。 毛巾被随意抓在手中用力擦拭头发,男人一面往卧室走,一面开始胆怯。 老婆一晚上都没见到他,一个人睡觉会不会害怕?会不会责怪他? 那扇门仿佛下了诅咒,让他站在外边不敢进去,满怀心事,手抬起又放下。 于桉啊于桉,没想到你还有今天。男人自嘲地想,摇摇头,理了理衣领,终于下定决心打开门。 一片狼藉的床,滚落一地的佛珠,床上昏睡过去的美人,满身斑驳痕迹。空气中充斥着熟悉的味道。 “嗡——”于桉似乎被当头一棒,震得他脑子都发晕了,天地在眼前旋转。慌乱中他一个踉跄跪倒在地上,手忙脚乱爬上前去,蹭了一身的灰也不在意,撕心裂肺地喊,“老婆!老婆你怎么了!” 大掌颤抖着握住那双垂落的玉手,于桉咬破了舌头,血腥味顿时充盈整个口腔。 恍惚间有冰凉的一点掉落在脸颊上,他无知无觉抬起手一摸,原来是眼泪。 “老婆……我错了老婆,求求你……”于桉手脚发冷,嘴唇战栗着,将脑袋凑到美人胸口去听,听见那平缓的心跳声,“没事,没事的老婆……” “哭什么,他现在这副样子不好吗,任你为所欲为,乖乖听话。”不知何时,尹岘之从卧室的洗手间走出来,靠在墙上,漫不经心地笑着。 他的身上同样有着痕迹,全是抓痕,看得出来战况激烈。 到现在于桉还有什么不明白,是对方强迫了美人。 “……”他跪在地上亲了亲黎让年的手背,将被子盖好,握紧五指一转头就狠狠给了男人腹部一拳。 “砰!”实打实的一拳砸在身上,剧痛自腹部迸发,尹岘之就算身体再强悍,经历一夜的运动也还是受不住,当下就弯了腰。 下一刻,拳头如暴风骤雨般降临。尹岘之居然还能笑得出来,一边承受不反抗,一边幽幽地说道:“生气了?不是你问我吗?我不过是帮了你一把,你看,他现在多听话。” “为了驯服他,我可是花了好大力气,一晚上他都在哭,喊你的名字。”男人脸上很快见了彩,嘴角溢出鲜血,但那笑就像面具似的焊在脸上,“哭得真好看。” “我要杀了你。”于桉声音诡异的平静,看着他的眼神如同死物,抓住他的衣领将人狠狠往地上一掼,势必要将人砸进去,“尹岘之,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但你千不该万不该,碰了他。” “哈哈哈哈……”面对于桉的威胁,尹岘之没忍住,放声大笑起来,“朋友?于桉,我们从来都不是朋友,一切的情谊都建立在利益上而已。杀了我?你敢吗?你的家族,我的家族,社会舆论,都不会放过你。” 他的眼睛眯起来,舌头舔了舔唇边血迹,满不在乎,“我们的爱好从小就一样,你喜欢的我也喜欢,而我不过比你大一岁而已,却被教育什么都要让给你。于桉,凭什么?” 被迫让出的礼物,少年时的不甘,像是春日的雨水一点点滋润着阴暗的心理,幼苗在心底发芽,从此扎根。 黎让年的出现也是他的手笔,是他指使这个蠢货故意接近于桉,不然就凭黎让年的身份是无法靠近对方的。 “是我一步步把他推到你的面前,让他捆绑你结为夫妻。我本想看你重蹈你母亲的覆辙,但我没想到,他没有按照我说的去做。” 尹岘之的神色忽然阴狠起来,声音都带上了一股森冷,“他变了,他的灵魂变得纯洁,美好……是我曾经希望的救赎,是我幻想过的那束光。” 很早之前,黎让年虚有其表,像木偶一般空荡,所以即使他的美貌很符合自己的胃口,尹岘之也没有动过他,而是送去了于桉身边。 夜色酒吧的惊鸿一瞥,他透过那双眼睛,望见了对方的内核,孤独、美好、自由的灵魂,暂居于一具完美躯壳。那个灵魂是流浪的吉普赛人,是转瞬即逝的流星,是黑白键上跳动的乐符。他只是回眸一笑,却让尹岘之瞬间沦陷。 那是一份不一样的,可以被抓住的,独属于自己的礼物。 尹岘之生平第一次抓了狂,想尽一切办法,要将人带回自己身边。可他没想到,于桉竟然也动了心,把美人藏的太好,令他也有些棘手。 回应他的,是一把水果刀,锋利的刀刃擦着脸颊刺入地面,破开一道细长的伤口,丝丝鲜血渗出,给那张温和的脸增添一分邪魅。 两个男人,不,更准确来说,是两只野兽扭打在一起,互相撕咬。混乱中刀锋不可避免地伤到了彼此,不过半截小指的深度,鲜血喷涌,很快打湿衣物。 血腥味浓重,弥漫在空中,一呼一吸间,喉咙口充斥着血沫。 [警告!警告!主角受生命值下降!]脑子里051的警报声一直在响,奈何黎让年被折腾得太狠,处于深度睡眠中,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尹岘之只是看着苍白,事实上这么多年健身也没落下过,线条分明的肌肉块块凸起,看着异常凶猛。 “于桉,你以为你能赢我?”两个人都伤痕累累,但很明显,尹岘之更胜一筹。此刻他大手死命掐住于桉脖颈,缺氧逼得对方额角暴起青筋,面红耳赤,眼眶充血。 看着这一幕,尹岘之扬起唇角,痛快地笑了,“你也有今天啊于桉,真是废物……既保护不好他,你自己也要搭进去了,不如把他让给我……呃!” 脖子上猛地捅进一把刀,尹岘之白了脸色,手上一松,身体往后倒去,大手死死捂住伤口,可鲜血却如泉涌般源源不断自指缝流出。 “呼,呼……”劫后余生的于桉大口喘气,一脚将他踢开老远,颤抖着爬起来,俯视倒在地上全身是血的男人,面容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