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立民,你带他们两个下楼去找大哥,让大哥带他们回家,医院有你一个就行了,别都聚在这儿耗着。”
“成。”
“对了。”沈晚月从旁边抽屉里自己的衣服兜中摸了摸。
“这个你拿着,等大哥他们走了,你去供销社帮我买块肥皂,再看看有没有什么桃酥,晚上你守夜饿了还可以吃,大哥总是不让我花钱,咱们背着他点。”
沈立民立刻认可的应声:“可不是嘛,大哥自己抠抠搜搜的就不说了,这也正常,干嘛总是让姐你也跟着一分钱不花,他搞的好像钱是他的一样。”
“不过嘛。”沈立民顿了顿,又说:“大哥之前跟我说是怕姐你自己每个算计,一下子把钱都花完,不过我感觉姐你这么聪明,肯定不会没有计划。”
“大哥可能是考虑的比较久远。”沈晚月不置可否,说完催促沈立民赶紧去。
沈立民犹豫了一下:“姐,我有钱,你以后有的是花钱的地方,自己留着,我去买就行了。”
“来之前妈偷偷塞给你的五块钱?”沈晚月不客气的揭穿他。
沈立民尴尬的摸摸鼻子:“你看见啦?以为你没注意呢。”
“家里钱都要充公,妈不给你,你哪儿还有钱?而且就那五块钱,回去的时候留着路上吃饭花销吧,再说是买我要的东西,不用你掏钱,去吧。”
沈立民拿着被沈晚月硬塞过来的大团结,心里有些梗的难受。
“姐,回头我挣了钱,都给你花。”
沈晚月已经躺下准备再歇会了,招招手:“等你真的挣到钱,我肯定全拿走!”
“一言为定,我肯定不抠门不反悔,等我把修车学会了,我就开着车来看你。”
“开车过来还是算了,你好好把手艺学精,我就高兴。”
“我听姐的,回去就找师傅学!”
沈立民走后,沈晚月打了个哈欠,想要再睡会儿,又怕白天睡太久了,晚上又得睡不着,就撑着胳膊站起来,打算去走廊尽头的阳台去吹吹风。
她走没一会儿,楼梯口接连来了四五个人。
“请问,沈晚月同志在吗?”
敲门声响起,屋里没人回应。
“找我吗?”
沈晚月听见声音回过身,她夹子夹起来的发髻松散的挂在耳后,刚升起来的朝阳自身后打来。
略显宽大的领口上,散碎的发丝在那颗泪痣上拂过,漂亮的跟画里似的眸子看过来,白色的病号服将她的妩媚遮掩下去几分,显得破碎又纯净。
刚走出门的钟强看见这一幕直接愣在了原地。
他打赌这辈子都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同志,就算电视上的明星,也没有眼前女人身上那股子独特的韵味。
独属于女人的韵味儿。
她没有那么青涩,但也并不世故,像是公园中最独特的玫瑰。
诱人的红。
陈胜利等人也看呆了,身后带过来的摄像,下意识抬起了相机。
陈胜利眼疾手快,一巴掌拍过去,“征求人家同意了吗就拍,实习生好好跟在后面学着。”
“……我这不是情不自禁。”
“沈晚月同志。”陈胜利心知不能喊大嫂,连忙改口走上去。
“我们是《新民报》的记者,想就昨天救人的事情进行采访报道,您看这会儿有时间吗?”
“原来你是报社的记者,我那天看你后面有人举着机器,还以为是电视台的。”沈晚月诧异的看着这个老熟人。
陈胜利笑了笑,“机器是拍照用的,有时候会用上,再者那天还要拍厂里的视频情况,就带着摄像了。”
说着,陈胜利又看了眼旁边的医生:“我们询问过医生了,说你身体情况可以接受采访,你要是觉得可以咱们就开始。”
沈晚月犹豫了一下。
她不是一个擅长应付这种事的人,就像上次在纺织厂外面,她面对记者明显会有些僵硬,哪怕没有镜头。
在现代,她就是个在大厂格子里敲鼠标键盘的社畜,后来辞职自己做品牌自媒体,大多数时间也都是躲在幕后,另外再请网红拍视频宣传。
平时跟人聊天还好,一想到自己说的话跟做的事可能要让成千上百的人知道看见,她就心里莫名的焦虑。
比被甲方在递交方案最后一天再催着改稿还要焦虑。
“要详细描述昨天的事故情况是吗?陈记者昨天应该看到了个大概,不会问很多问题,聊很久吧。”
陈胜利明显感觉到了她的抗拒,低头翻了翻记事本:“我会把问题再简略一些,不会耽误很久的时间,因为等会儿市委宣传部的领导也要过来。”
“……又要采访?”沈晚月有些烦躁。
“不是。”陈胜利连忙解释:“这样的好人好事是要宣传的,市委对此也设立的有奖励机制,是来送嘉奖奖状跟奖金的,我们在旁边负责记录。”
“那还行。”沈晚月松了口气。
进屋前,陈胜利身后挂着照相机的男人脸红着打断他们,“那个……沈晚月同志要是不介意,可以接受我给您拍张照片吗?”
沈晚月:“做什么用的?”
“市委宣传部会用到,到时候要贴到红榜宣传栏的,如果同志你同意,我们报社也可以刊登在您这篇报道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