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家里是他们俩熟悉的环境,也都是认识的人,在这里,在一个陌生的建筑物里,你让他们怎么可能不害怕?!”
虽然沈建国跟她道了歉,但沈晚月还是生气。
这种情况,就连刚成年的沈立民都能想到,可沈建国却因为他的自负,完全不在乎别人的感受了,尤其还是两个孩子。
越想越不爽,沈晚月干脆头一歪换了个方向,不再去看沈建国。
她不看他,也不跟他说话,就这么置着气,寸步不让。
“……”
沈建国沉默了好一会儿,想着不能让妹妹这么生气下去,干脆跟着沈晚月的方向走过去,低下头:“我知道我的问题了,晚月,大哥跟你道歉,你身体不好,先别生气了。”
气。
还是气。
气里还夹杂着对两个孩子的担心。
沈晚月也不说话,看沈建国走到这边,抿着嘴干脆把眼睛也闭上了。
眼不见心不烦。
“……”
“晚月,咱先不说这个了,要不换个心情,我跟你说说刚才我听来的消息?”
“不听。”
“……跟你相亲的事儿有关,我刚见那个钟强了,他的条件要比之前咱们了解到的好不,住房问题也能解决,他母亲还是退休工人,有退休金……”
“大哥!”
沈晚月终于睁开了眼睛,但却一把拿起被子罩在了自己的脸上。
“你刚才还说自
己错了,怎么现在又这样听不进去别人的话,我都说了我不听,你真是跟爸越来越像!”
“……”
……像父亲吗?
好像,好像是有那么一点。
沈建国三十多岁的人了,在这一刻,从妹妹抗拒的反应中,猛然察觉到原来自己竟然逐渐变成了自己从前最不喜欢的样子。
他也曾经反抗过父亲。
那一年他想上学,父亲却以要照顾家里弟妹为由,强行给他退了学。
他闹过甚至绝食抗议,可最后的结果,还是老老实实扛起锄头去田里上工。
那时候,只有年幼的沈晚月站在他这边。
小丫头当年不知道从哪儿攒的几分钱,大半夜跑到了他身边,将钱塞给他让他上学交学费。
“……唉。”
沈建国刚才可能有些应付的意思,可现在脑海中那些以前的记忆忽然清晰起来,他人也跟着慢慢泄了气。
他看着用被自己将自己蒙起来的沈晚月,顿了顿,转身坐到了旁边的小马扎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久没声音,沈晚月这才将脑袋探出来。
但她依旧没有说话的意思,转过头看向窗户外,心里想着这个时间沈立民应该已经赶回去了。
又过去了许久,沈建国站了起来。
他知道沈晚月现在还在生气,不想跟自己说话,有些局促的开了口:“我还是得先去趟招待所,立民应该已经到了,你不用担心,等我把东西拿回去,再跟立民交接,让他过来。”
沈晚月:“……”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她很难保证自己开口会不会说更难听的话。
沈建国跟显得局促,在原地站了会儿,说了句我走了,这才身体僵硬的转身离开。
等他一走,沈晚月明显松了口气。
而外面,沈建国再次碰见了钟强。
也不算是碰见,准确说,是钟强在等他。
钟强:“怎么好像还吵起来?”
沈建国叹了口气,“有点小矛盾,你都听见了?”
钟强摇摇头:“一开始路过听见了一两句,后面就没听了,女同志都是这样需要哄着,同志你也别太跟你妹子生气。”
“是她在跟我生气。”沈建国顿了顿,又低头看看脚面,“也是我自己有问题,怪我。”
“你真是个好大哥。”钟强感慨:“我是没有大哥,只有一个姐姐,我姐跟你一样,也是一心为了我好。”
“唉,不说了,我还有事儿。”
沈建国心情明显也不好,不想再多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