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快些起来,别惹你太子哥哥生气。”
沈意初虽然人很温柔,但言语逻辑都很缜密,梁清颐经常顶嘴顶不过他,撒泼打滚又不能奏效,就有点怕这个嫂子,于是慢慢止住了眼泪,抽噎道:“那,那我要应咨哥哥扶我起来。”
一直默默看热闹没开口说话但却莫名被点名应咨:“.............”他负手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一旁的梁清宴只想赶紧把梁清颐哄好,免得这件事传出去,影响了皇家的形象,于是按了按额角,顺嘴道:“小羊,你来,扶一下永宁。”
应咨:“........”姜盈画:“?”
他没有反应过来梁清宴是在叫应咨,站在原地愣了愣,直到梁清宴转过头来看应咨,他才意识到“小羊”应该是应咨的小名。
小羊.........小羊..........夫君的小名怎么听起来还挺可爱的?
姜盈画将应咨的小名在心中品了品,越品越觉得可爱,忍不住想笑,但很快又憋住了,忙道:“我代夫君扶一下帝姬吧。”
言罢,他走上前,俯下身,想要扶一把梁清颐,但梁清颐正在气头上,哪里肯让他砰,猛地伸出手,推了他一把:“我不要你扶!走开!”
姜盈画没有防备,被这么一推,当即向后倒去,毫无防备地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应咨:“.........”他脸色一变,赶紧冲过去,扶着姜盈画,将他拉起来,双手急切地在姜盈画身上摩挲,神情看起来很紧张:“没事吧?摔疼没有?”
“.........没事的夫君,我没事,别担心。”姜盈画脾气很好,被推了也不生气,只是站直身体,弯下腰,想要拍一拍裙子上的脏污,但应咨却先他一步,下意识俯下身,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姜盈画鞋边的灰尘。
他的动作很认真,又很细心,完全没有刚才梁清颐摔倒时,他站在一边漫不经心看热闹的情态。
他是真的很紧张姜盈画。
梁清颐见状微微一愣,眼泪悬在眼眶边缘,欲落不落,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正当他一脸痴呆地坐在地上,傻眼看着应咨和姜盈画两人,不知所措的时候,眼前却忽然伸出一双手,将他的注意力拉了过去:“起来吧。”
梁清颐下意识仰起头,只见应琏站在他面前,垂眸看着他,好看的唇形里吐出很难听的字:“再望穿秋水,哥哥也不是你的。”
梁清颐忽然生气,抬起手,用力拍了应琏一下,却没想到下一秒,指尖被应琏用力握紧。
应琏轻轻一用力,就把梁清颐拉了起来,随即松开手,一触即分,像是风一样淌过梁清颐的掌心,惹得梁清颐情不自禁地微微一愣。
梁清宴见梁清颐总算不闹了,心下微微松了一口气,说了几句话,但梁清颐一句都没听清,只是这样傻傻地看着应琏后退几步,用侧脸对着他不吭声。
直到应琏转身跟上应咨和姜盈画,梁清颐才如梦初醒,赶紧拍了拍裙子,起身跟上。
他摔伤了,膝盖痛,手很痛,因此走的很慢,即便有宫人扶着他,他也还是走的很艰难。
应咨和姜盈画都走在前面,转过回廊之后,很快就不见了身影,惹得梁清颐心里着急,怕他们不等他,赶紧往前走,但没走几步就疼的面色微微狰狞,红着眼睛站在原地,不吭声。
他也很久没有来墨莲山庄了,有些不认路,迷茫地站在原地,正不知所措间,不远处的假山上忽然露出一个白皙俊秀的人脸。
一个穿着墨蓝色衣袍的少年正没有什么表情地侧头看着他,眼神淡淡的,高高的马尾发和发带一同被风吹起,扫落在肩头,很快又缓缓垂下。
“..........”梁清颐被应琏的脸晃了晃眼,片刻后赶紧反应过来,抬脚跟上。
他跟在不紧不慢走着的应琏身后,直到来到墨莲池边的小亭子上。
他想挨着应咨坐下,但应咨身边的两个座位一个被姜盈画占了,一个被应琏占了,他只好不情不愿地挨着应琏坐下,以期求能离应咨近一些。
他的裙摆很长,坐下时蓬起,裙摆扫到应琏的脚边。
应琏侧过头看了他一眼,见梁清颐一个人还在嘀嘀咕咕,似乎是没注意到裙子的问题,故而也没说话,只是伸手替他整理了一番。
大家各自坐定之后,没多久,宫人端上几盘新鲜的莲蓬子,还有冰镇的梅子酒、新鲜的绿豆糕。
莲蓬子要自己剥开吃新鲜的才有趣味,应咨嫌剥开麻烦,索性不吃,宁可喝果酒。
姜盈画是不怕麻烦的,拿过一个莲蓬子,就开始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