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姜盈画的床沿坐了下来。
姜盈画吓的要死,根本不敢动,也不敢翻身,只能像是一条僵死的鱼一样,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忽然有人叹了一口气。
在暗夜里,那人叹气的声音十分清晰。
姜盈画一愣。
他开始忍不住想,这个盗贼为什么要叹气?
难道是没在他的房屋内发现什么绝世财宝,所以感到失望了么?
还是他其实是个采花贼,发现自己长得丑,所以叹气?
就在姜盈画胡思乱想的时候,那贼忽然靠了过来。
温热的吐息喷洒在姜盈画的耳侧,姜盈画下颌线登时紧绷起来。
完了完了完了,这个人真的是采花贼!
姜盈画的心凉了半截。
难不成,这个采花贼连成过亲的双儿都要采?
不行,他可不能失身,就算他和应咨和离了,也不允许别的男人碰他!
就在姜盈画下定决心,准备跳起来,和这个贼拼了的时候,那贼也只是伸出指腹,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随即轻手轻脚地握住姜盈画的手腕,将姜盈画露在被子外的手和脚放进了被子里,然后把被子盖齐到姜盈画的脖颈。
姜盈画:“..........”——诶?!
这怎么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这贼进来........只是给他盖被子么?
姜盈画没感觉到采花贼身上的敌意,心中迟疑片刻,正想偷偷睁开眼,看一眼这采花贼时,忽然那贼似乎借着月色看清了姜盈画颤抖的眼睫,给姜盈画盖被子的动作一僵。
“呼——”等姜盈画睁开眼时,哪见到什么采花贼的模样,只能看见床帏随风飘散,而原本被关紧的窗打开,呼呼灌进风来。
姜盈画:“..........”欸?
人呢?
姜盈画茫然地坐起来,挠了挠头。
被子从他身上滑落,风透过床帏吹到他身上,带着初冬的冷。
要不是姜盈画在睡前亲手关好了门窗,他还真要以为这窗是忘记关了,而不是有人刚刚趁着夜色,偷偷进来了。
可这个贼进他的屋,一不偷财,二不偷色,只是进来给他盖了个被子?!
他到底想干嘛?
难道大梁还突然出了一个盖被子贼,专给人盖被子的?
姜盈画心中的好奇大过于害怕,坐在床上挠了一会的头,发现脑子笨想不明白,索性也不想了,躺下睡觉。
倒也奇怪,那盖被子贼来过之后,就留下了一种让人安心的气息,姜盈画躺着躺着,竟然真的睡着了。
一觉安睡到天亮。
姜盈画起床的时候,已经是辰时了。
自从和应咨和离之后,他就再也没睡那么安心了。
他起了床,伸了懒腰,只觉难得的神清气爽——感谢盖被子贼。
他下了床,小侍听到动静进来,给他梳妆。
小侍进来,说今早姜世子妃派人送信,说三日后会请那大理寺主簿到金桂酒楼共进午餐,让姜盈画带上如墨。
姜盈画表示知道了,眼神则懒懒地看着铜镜。
他的神情原本还是漫不经心的,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凝眉,严肃道:“如烟,你看我的腰,怎么感觉胖了一些。”
“........欸,有吗?”如烟一边给姜盈画梳头发,一边低头看姜盈画的腰,摇头道:“没有吧。”
他说:“主子,我反而觉得你的脸瘦了很多呢,得多进些水米才是。”
“没胃口。”姜盈画恹恹道:“吃什么都吐。”
“要不,还是传个大夫来看吧。”
如烟道:“总这样也不是办法。”
“再说吧。”姜盈画说:“快梳快梳,梳完去看看如墨。”
如烟闻言,应了一声,加快了手上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