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完美!这几场戏拍的真痛快!
潮湿,漫起的雨雾,似乎要浸润入灵魂。
远方有山歌响起,朦朦胧胧,听不出来唱的是什么。
近了,好像近了。
但不是唱山歌的姑娘近了,而是近处的姑娘在唱山歌。
阿金转头看着唱歌的姑娘,渐渐的露出笑意。
唱完歌,阿兰望着唯一的观众,也回以微笑。
没有暧昧,就好像雨水冲刷出的清新空气一样,两个人的相处是那么和谐。
雨渐渐地停了,阿兰却没动,阿金知道这是她在示意他先走。他略微思考,从背篓里掏出两颗笋放在地上,然后重新背起,头也不回。
这一段镜头拍得很快,源是天公作美,天气预报也很准确,大雨在半个小时后就渐渐停下。
今天能完成这些拍摄任务已经很棒了,凌爽也不是真的活阎王,剩下的时间也没安排工作,吩咐工作人员收拾好东西后回去休息。余寻光赶着回去换衣服,没留下来帮忙,只在临走前嘱咐:“刚才我们在山上撅的那几颗笋是谁家的记得问清楚,给足钱。”
凌爽回了他一个“ok”的手势,他有在农村拍戏的经验,这些东西,他熟。
一旁,覃敏把余寻光和凌爽的互动放在眼里。
回去的路上,两人共乘一车,同时有小陈和覃敏的助理相陪。
余寻光临时换了外衣,覃敏也往头上搭了块毛巾擦头发。她一直低着头,不怎么说话。
小陈不仅给余寻光准备了换洗的外衣,还有姜茶。他甚至考虑到覃敏,还给她倒了一杯。
“覃老师。”
覃敏明白拍摄期间一切应以身体为重,没有拒绝,只是小陈的贴心难免令她印象深刻。
“余老师和助理老师合作很多年了吧?”
余寻光回头看向小陈,和他相视一笑。小陈说:“快10年了。”
覃敏偏头问他:“一直陪着余老师,也没成家吗?”
“忙嘛,不过,最近有在跟公司里的职员恋爱,”小陈冲着余寻光挤眉弄眼:“已经跟领导报备过了。”
余寻光又笑。
这是前年他去山城体验生活时的事。小陈的女朋友是公司里的美工,两人认识了好几年才在这种你来我往的熟悉中生出了感情,所以哪怕是聚少离多,这种恋爱也谈得稳定。
这么多年过去,余寻光当小陈已经是亲人了,他没有考虑过小陈要是结婚了会不会从他身边离开的可能,他只在想他该给小陈准备什么新婚礼物,以及小陈如果不能给他当助理后的职务安排。
覃敏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大概是知道这个问题说出来会讨人厌,介于余寻光并不令她讨厌,她便把握着在凌爽面前没有的分寸,没有说出来。
余寻光回头看了一眼覃敏的助理,觉得还挺眼熟。他眨了两下眼,认出这姑娘是灵鹿的人,他记得她还领过自己的红包。
覃敏顺着他的眼睛望过去,也没瞒:“我很久没有接工作了,没有助理,这是剧组给我安排的。”
余寻光点了点头,没说话。
覃敏于是也不再开口,而是望着窗外发呆。
她今年35岁,演艺事业的高峰期,便是26岁那年凭借凌爽的电影拿到的金棕榈奖的提名。这之后她就回去结婚了。她的老公是自己选的,一个大她8岁的作曲家。覃敏倾慕于他的才华,义无反顾的在自己事业的黄金期跟他结婚,并生下小孩。可惜她忽略了搞艺术的都有毛病,她自己有,丈夫更有,并且那男的更没有底线。事情发展到后来,经过不论,结果是她跟丈夫离了婚,带着女儿回到老家,自己做起了单亲妈妈。
她尝试过回去演戏,可是她被大众遗忘太久了,哪怕是大奖获得者都有可能被时代忘记,何况她只是一个提名者?
她当时走投无路,去找朋友借钱。朋友二话不说,把她带去见了凌爽。她当时还以为这中间有什么脏事,气得当场就举起水杯泼了凌爽一脸。
她的朋友被吓到,凌爽被她泼得发懵,只有旁边一个女人在笑。
后来覃敏才知道那女人是凌爽的老婆,把自己成一个演员升级为资本的翁想想。
她夸她有性格,还问凌爽:“你新电影里不是缺个女主角吗?我看她挺合适。”
覃敏坐在这对夫妇俩对面,虽说像菜市场里傍晚打折的卖相不好的特价菜,但她仍旧高昂着头。
她看到凌爽抹了一把脸,或许是想到最初合作时他俩在组里打起来过,他一副牙酸的招牌动作,并不是很想答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