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布庄,你呢?”
花漓见他还穿着书院的衣服,猜多半是要回去的,于是说了个顺路的地方。
果然,宋泊道:“我要回书院。”
“那正好顺路,我们一起走吧。”
宋泊自然说好,等跟着花漓迈步,才想起纳闷,怎么好像他们已经很熟了样子。
花漓与他隔了两三步的距离,不时侧头看看他,“宋公子可是有心事?”
宋泊岂不就是满满的心事,林鹤时倒是云淡风轻,一点不在意,就留他一人苦恼。
想到这,他就又是一阵大怄。
“若宋公子不介意,倒是可以与我说说。”
花漓轻柔的声音,眼里恰到好处浮着的浅愁,让人不自觉就对她放下戒备。
宋泊当即便有大倒苦水的冲动,只是这事不仅跟他有关,就这么贸然说出来,是不是不合适。
宋泊挠头犹豫,“这事说来话长。”
“这样啊。”花漓轻轻点头,望着他无害一笑,“或者你可以当我是个倾听者。”
宋泊本就愁没人诉苦,又见花漓如此通达情理,而且她也不是书院里的人,想来说了也不打紧,于是一股脑就将事情说了。
花漓认真听他说完,思忖着问:“所以你们是担心,那个人他是假意要与你们一起为夫子摆宴,很有可能在背后算计。”
“正是如此!”宋泊严肃点头。
花漓蹙着细柔的柳眉思索,这样的招数实在不要脸,在其他人看来也会觉得他卑鄙,但若是那人本来就是个招摇过市的人,也不会在意一两句风评,加上宋泊又说,他一直与林鹤时有不睦。
花漓赞成点点头,轻声道,“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宋泊眼睛一亮,仿佛是看到了知己,“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花漓点头,“所以你们才想到了白石先生的字,如果那个人真的使诈,你们也有备无患。”
难怪他和林鹤时会出现在凌雅阁,而他又长吁短叹,愁容满面的出来。
宋泊却一副花漓说错了的表情,怨愤摇头,“不是我们,是只有我。”
花漓目露不解。
“那赵文峥摆明是从林鹤时去的,他却道人家未必就不安好心,就只有我。”宋泊指指自己,“咸吃萝卜淡操心。”
气急败坏后又哀怨耷拉着脸的样子,让花漓险些笑出来,还是咬了咬舌尖才忍住。
不过她的想法倒是和宋泊一致,方才他没说名字她还有迟疑,可赵文峥么,显然不是块好料。
林鹤时怎么会看不出来?
花漓转念一想又明白了,他都看不出她别有用心,每次只会被她逼的束手无策,不知如何是好。
花漓想着心旌不禁飘飘然,“这也恰恰说明,林大夫他光风霁月。”
说着说着感觉到宋泊表情不对,花漓没有迟疑的改口,“就是太没有警惕心。”
宋泊:“可不就是没有警惕心。”
花漓配合着点头,想起什么,忧心道:“可现在那副字也没有拿到。”
宋泊皱眉叹气,“所幸十日后凌雅阁的掌柜会再赠字,虽然要求严苛,但总归是个机会。”
岂止是严苛,花漓方在才屋内也听到动静了,陆知誉赠字定得规矩,简直是刁难。
要是十日后再拿不到,林鹤时无疑就要在寿宴上变得被动。
花漓轻咬住唇,想起赵文峥讨厌的样子,更加不能让林鹤时被他欺负去了。
“到布庄了。”宋泊说。
花漓看了眼一旁挂着匾额的布庄,竟然不知不觉就走到了。
“那字的事。”
“让你听我说了那么多的琐事,实在是不好意思。”宋泊羞愧的抚了抚后颈,“字我跟期安兄会再想办法。”
花漓点点头。
“那就此别过。”宋泊拱手转身,走了两步又想起问,“还不知道姑娘芳名。”
花漓道:“你叫我花漓就好。”
“花漓……”宋泊低声重复了一遍,“既然是朋友,那你也别总公子公子的叫我了,就叫我宋泊。”
花漓眼尾细细一扬,这宋泊别看一开始结结巴巴,才谈了次心,就把她当至交了,倒是个有趣的人。
花漓也不含糊,“嗯,宋泊。”
宋泊乐呵呵一笑,挥手走了。
等回到书院,却没见到林鹤时的身影,去了号舍也没有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