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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帐 第111节(1 / 2)

姜令檀闭着眼,露在大氅外一截脖子蔓延着一大片青紫伤痕,是她被劫持时为了让刺客分心,给吉喜和施故渊争取时间用玉簪刺狠狠出来的,皮肤正中间红豆大小的一粒血痂,鲜红刺目。

好在玉簪的尾端被磨得很钝,并不锋利。

不然以她用尽全身力气一刺,不可能只是浅浅扎破一层表皮。

谢珩死死盯着那雪白脖颈上一点血痂, 缓缓眯起眼睛。

他根本不敢想,当初她及笄他送她簪子时,不过是觉得她一贯娇气, 怕玉簪尖锐伤了她的手,便刻意磨得钝一些。

这一刻,他无一不庆幸,之前那点恻隐之心。

“善善,很痛是不是?”谢珩手臂用力,把她往怀里藏了藏,宽厚的胸膛就像个密不透风的牢笼,紧紧护着她。

“不痛。”

“殿下,我怕。”

姜令檀声音沙哑,僵冷身体每一处骨节都寒得发颤。

劫后余生,她的勇气好像在朝夕间全部用完,恐惧犹如潮水,濒临决堤。

这是她第一次在太子面前毫无保留地表现出自己的无助和绝望,眼泪不受控制滚落,就算哭,都是小心翼翼地抽泣,情绪压着,显得格外可怜。

谢珩将她抱得更紧一些,心脏像是被人掐住,尖锐的痛,从未有过的感觉。

“不哭。”

“是孤没有保护好你。”

谢珩掌心轻轻拍着她的背脊,也不嫌弃她脸颊上沾了血污,滚烫的唇一点点地吻去她脸上的泪珠子,声音像是在哄一个孩子。

姜令檀意识逐渐昏沉。

她觉得脸颊上有些痒,有软软的东西从她鼻尖一点点往下,落在她的下巴上。

太子殿下的嗓音低而轻,就像雁荡山拂在脸上的风,温暖热烈,是她困于苦难中,唯一想抓住的希望,从深陷的泥潭里,探得一丝历久弥新的甘甜。

当被逼至绝境,想一了百了时,他总能像神明一样出现,把她拖住。

“善善啊。”

“孤的善善。”

姜令檀身体轻轻一颤,被泪水浸湿的浓眉眼睫慢慢睁开。

入目所及,朦胧的灯芒把男人清瘦的侧影拉得长长的,夜风清冽,簌簌的风雪欲从窗子的缝隙渗进屋中。

“醒了?”谢珩垂了眼眸,指尖一点点从她柔软的鼻尖抚过。

“嗯。”姜令檀鼻音很重,舌尖抵了抵,喉咙里全都是苦涩的药味。

“醒了就吃点东西。”

“等会吃药,可不许再吐出来。”

谢珩手掌撑着身体,眼中深沉如墨,浓烈得化不开。

姜令檀这才注意到,她身上厚实的衾被裹得如同蝉蛹一样,太子手里端着药碗,袖摆沾了一大团颜色极深的乌渍,衣襟口也好似溅了几滴。

床榻旁春凳上放着铜盆,盆里搁着擦脸的巾帕。

姜令檀嘴唇动了动,忽有一瞬间的茫然,紧接着,记忆好似潮水从她脑海深处涌出。

马车到了宅子,她已经发了高热。

他抱她下的马

车,她缩在他怀里水雾迷蒙的眼睛望着他,等进了屋中丫鬟婆子要伺候她沐浴。

常妈妈才小心翼翼扯开她的手,冬夏连鞋都来不及给她脱下,她就开始抱着太子的脖子一个劲儿地哭泣,好似要把这些年的委屈哭个干净。

可她身上都是血,若不沐浴只会更糟糕,而且还不确定衣服遮挡的地方有没有看不见的伤痕,屋子里一众丫鬟急得团团转。

至于后来怎么样,姜令檀双颊不受控制发烫。

太子被逼急了,就伸手扣住她的双腕,掌心灼人:“若不乖乖听话,孤只能亲自帮你洗。”

那时候她虽然烧得糊涂,好歹脑子里还有点残存的理智。

等迷迷糊糊泡进浴桶里的时候,她又昏睡过去。

姜令檀不敢看太子,觉得有些心虚,就像马车里,她缩在他怀里,悄悄哭湿了他的衣襟。

她努力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到了雍州,只要一想到可能会被那人掠走,关在阴暗的屋子里永不见天日,然后被一点点吸干身体里的血,她如何能不害怕。

“殿下。”

“我糊涂时,是不是做了过分的事?”

姜令檀往衾被下缩了缩,一截玉似的脖颈微微绷直,细软的指尖无意识掐着掌心,声音忐忑。

谢珩看了她许久,指尖从她沾了药汁的唇角轻轻擦过。

“没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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