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来骄傲,可不会容许自己因为男人伤心。
这时,连廊尽头垂花门前突然传出喧闹的动静,还伴随着尖锐的训斥声。
“郡主。”
“外边是侯爷的妹妹,武陵侯府大姑娘应知宁过来了。”福意走上前,小声通传。
“放她进来。”
陆听澜慢慢眯起眼睛,被盖头遮挡的视线是大片大片的暗红,她听见脚步声走近,精准地朝那个方向抬了抬下巴。
她没说话,应知宁稍显得尖酸刻薄的声音透着得意。
“陆听澜,你恐怕没想到自己也有今日这样落魄的时候。”
“实话告诉你,我大哥丢下你头也不回地离开,根本就不是因为边关遇袭,而是因为寿安公主不远千里从西靖来雍州了。”
“她要见哥哥,哥哥哪能不去。”
“以哥哥对她的情谊,若不是陛下赐婚,圣命难违,能到你嫁入我应家。”
“我应知宁唯一认定的嫂子,只能是寿安公主。”
“说完了吗?”
陆听澜低头一笑,缓缓往前迈了一小步。
应知宁上回被她一耳光给抽怕了,脸颊现在摸上去都疼,她也不知哪里生出的勇气,往后退了几步,咬牙切齿喊出来,浑身冰冷。
“我只是告诉你。”
“我哥哥心里永远不可能有你,你不要痴心妄想!”
窦妈妈和福意在一旁听了这话,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陆听澜依旧镇定,语气淡而从容道:“寿安公主是陛下金口玉言赐婚和亲的公主,为的苍生百姓,哪能容你这般污蔑。”
“来人呐。”
她朝候在角落里的侍卫招手:“把应大姑娘给我捆了,连夜送回玉京武陵侯府。”
“就跪在族中祠堂里,一日只给她两餐,她什么时候知道错了,就什么时候放出来。”
“陆听澜!你敢!”
“我是武陵侯嫡亲的妹妹,你算什么身份,罚我跪祠堂。”
“我算什么身份?”
陆听澜笑了,伸手扯掉脑袋上盖着的鸳鸯喜帕,冷眼看着静悄悄的院子,一步步朝应知宁走去:“本郡主从今日起,就是你兄长应淮序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上了你应家族谱的长嫂,我如何罚不得你。”
她走到应知宁面前,冰冷指尖掐着她下巴往上抬了抬。
少女还未及笄,正是娇俏的年岁,脸上肉乎乎的婴儿肥,可她看人的眼神实在说不上可爱。
骄纵太过,若不管束,等日后嫁了人,迟早吃尽苦头。
陆听澜冷笑:“我别说是罚你,就算日后你的婚事我若要做主,侯爷也说不得什么。”
这时候应知宁才知道要怕,可这宅子里的人大多都是陆听澜带来的,没人会忌惮她的身份,连挣扎都做不到,就被几个婆子用粗布条捆了手脚,丢进马车。
窦妈妈努力压着脸上的表情,唯恐表露太多失望,惹了她家郡主伤心:“夜凉,郡主就算身子好,也经不住这样冻。”
“老奴伺候您进屋里先休息?”
陆听澜深吸口气,大红的绣鞋一点也不怜惜地踩过台阶上的鸳鸯喜帕,准备转身......
应淮序高大的身躯穿过垂花门,大步走进院子。
“你们先退下。”
他新郎官袍已经脱掉,换成冰冷的铠甲,身上透着铁血的气息,不疾不徐朝她走近。
“府里的事你大可随意处置,明日会有管事取了库房的钥匙交到你的管事妈妈手里,知宁和承宇两兄妹年岁还小,你得多担待些。”
“听澜。”应淮序见她拧眉不答,伸手扣住袖摆下纤细的手腕,“方才斥候来报,雍州南边的营地被瓦剌部骑兵突袭,我得去接应太子。”
陆听澜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粗粝手掌心上温度滚烫,看她的目光更是毫不避讳,那种来自体型上的压迫,无法忽略。
她面
容淡淡抬起眼睛,对上他坚毅的目光。
“我听人说,寿安来了雍州。”
“可要请来府中好好招待。”
她说这话的时候,唇角微微翘起,漂亮的桃花眼置于幽暗中,一闪一闪像藏了细碎的星辰。
应淮序却是面色一变,语气也变得有些僵硬:“不必了。”
“寿安来雍州,有太子殿下操心,你无须理会。”
“军情不能耽误,我该走了。”
陆听澜闻言没有说话,只是一笑,浅浅勾起的唇角压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