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旧有些糊涂,一会觉得刚才是在喝水,一会又觉得那不像水的滋味,更像果子酒,可是想了想又觉得像水晶饺子很软弹的皮。
“我是谁?”谢珩问。
“?”姜令檀只眨着眼睛看他,视线是涣散的。
谢珩叹了口气,觉得这种时候并不适合跟她讲道理,今夜就不该给她喝酒,他突然有些后悔。
也不知这惩戒教训,究竟是对她的,还是他给自己下的枷锁。
虽然他早就猜到她酒量不好,但是没想到她酒品更不好,醉起来胡闹就算了,偏偏还认不得人,明明是她先招惹了他,等明日醒来怕是要拒不认罪。
谢珩掌心托起她的身子,把她往自己的怀里摁了摁。
“善善,咬。”
他伸手冷白白的手腕递到她水润的唇前,是哄骗的语气。
姜令檀眨了眨眼睛,看看他:“不要。”
“乖。”
“就咬一口。”他把她拉近一些,滚热鼻息从她耳廓擦过,声音喑哑如同蛊惑。
“为什么?”姜令檀大大的眼睛里,全是天真。
谢珩低低一笑,继续哄她:“因为……好吃。”
“好吃”两个字,落在她耳朵里如同诱惑,也没多想,张口朝着他手腕的位置狠狠一口咬下去。
谢珩不怕痛,全都随了她。
更何况她醉得这样厉害能有多大的力气,就算多要几口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他骨肉结实,这点印记连伤都算不上。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适当可怜些,反而能博她同情。
像她这样的人,恐怕是对谁都狠心不起来的,就像之前那几回,无论他做了多过分的事,只要适当流露一点需要她怜惜的地方,她总能不计较之前的事。
谢珩闭了闭眼,把不知是什么时候已经靠在他怀里睡着的少女,轻轻抱起塞进衾被下。
他虽不想当她心里的谦谦君子,但也不想操之过急,给她留下阴影,毕竟那种事对她而言若不准备好,恐怕会伤得厉害。
要让她从一开始就得到快乐,那也得徐徐图之,就像之前迫使她含蝉,每一次延长一点点时辰一样。
……
冬日,昼短夜长。
姜令檀半张小脸都缩在衾被下,她还没醒透,低低咕哝了一声,可从温暖被褥里伸出来的一截手腕,忽然被人握紧,有什么东西从掌心蹭过去,痒得厉害。
“善善,该醒了。”有个声音在她耳旁。
“殿下?”姜令檀愣神。
她睁开眼睛看见太子坐在床榻前,一手执书卷,一手握着她的手腕,不轻不重捏着。
两人隔着点距离,却又恰好能叫她看清他手腕上那一道红肿的齿痕,谢珩往前俯身,故意把那痕迹从她眼皮下晃过去。
“昨夜的善善,可是醉得厉害。”谢珩先发制人,语调淡淡说。
姜令檀望着他,混乱的记忆一帧一帧从眼前掠过,她记得不是很清楚,但脑海中浮现的某些画面却是叫她脸红心跳,除了咬他,她好像还做了更加过分的事,根本不敢看他。
“善善,怎么不说话。”
“难不成是孤诬陷了你?”谢珩抬眸,修长的手指慢慢翻了一页书,嘴角一勾靠在圈椅后背上,似笑非笑。
“我……”姜令檀张了张嘴,一双才睡醒的眼睛,湿得像雾气化开。
本就处于失控状态下的记忆,被他这么一打乱,反而记起来的全都变成了她在“强迫”他的场景。
越想越心虚,越心虚就越不敢看他。
谢珩也不急,耐着性子望着她,冷白的指节轻轻敲击这圈椅的扶手,一下一下好似有节奏的沉闷音律,更惹得她心烦意乱。
“先用膳。”
“孤不急的。”
“善善好好想想。”
谢珩淡笑,目光却掠过晦暗莫名的神色,朝外边吩咐:“把你主子的午膳给端来,还有醒酒的汤药。”
“殿、殿下,我……”姜令檀紧张拢着被子坐起来,她才一动,后腰酸麻像是被人掐了一整晚,喉咙又干又涩,她都不敢咬唇,唇上的肌肤稍稍用力就如针扎一样有细
微的痛感。
“我想不起来了。”她避开他的视线。
谢珩扬了扬眉,不轻不重搁下手里的书册,看着她,突兀笑一声:“是吗?”
“怎么孤能记得一清二楚。”
“真的忘了。”姜令檀心跳更快了,她其实不太擅长撒谎,可这种过分僭越辱了太子清白的事,她是一定不能承认的。
谢珩掀唇一笑,指腹慢慢抬起她白皙的下巴,露出自己手腕上那个小巧又漂亮的齿痕。
“昨夜醉酒哭闹的时候,也不知是谁把孤咬坏了,手腕上的伤,恐怕连着好些时日都不能执笔和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