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你要她在这里无名无分地跟着你?外头的流言有多难听,你不是不知道吧?”
那些流言大多都是谢贺所传出去的,谢璨自然清楚。
谢烁见他若有所思,又道:“与男子而言,只有掌握了权力,你才能护住自己的女人,才能给她安稳,给她幸福。”
“你若非是侯府血脉,凭你自己一人之力就算得中三甲,又能如何?”
“不过就是得个微末小官,然后流外上任,终其一身,不过就是在地方之上,难有升迁。”
“你既这般心仪秋大娘子,便更应争得高处,再给她挣下诰命,让她能得享富贵。”
“我观这秋大娘子言行举止,想来从前也是大户人家的。她如今落到此等地步,你就不想替她争得一个前程,让她可以在昔日欺压她的人面前扬眉吐气?”
谢烁的这番话算是说到了谢璨心里头。
他知道秋蘅先时从云间坠入泥潭,定是受了不少苦楚。
也正是因此,他才想自己努力考学,好让秋蘅能当官家太太。
可谢烁说得也对,若是只靠他自己,至多也就只是为一方明府罢了。
但他此时若然离开,只怕秋蘅一人在夏县又要多遭流言苦楚。
思及此,他道:“我要带她一起走。”
“自是可以。”谢烁满口应下,“只是,你若要明媒正娶迎她入门,她此时就不能客居侯府。”
“你若是应允,我会将她安置在城外别院,你可时常过去看她,待他日你金榜题名,正可再将她堂堂正正迎进门。”
左右不过就是个缓兵之计,谢烁很是明白,只要能让谢璨回府,多容这秋氏几年又何妨。
待到谢璨高中之后,若这秋氏能安分守己,左右一个妾室身份,给就给了。
可若她心比天高,惦记不该惦记的,那便一把火,将整个别院送与她陪葬便是了。
“容我与她言商一二,明日我再给你答复。”
“好。”
眼见事已说毕,谢烁也不再多留,自顾领着人离开,院中便只剩下了秋家姐妹与谢璨。
秋媮料想他们定有事言商,便借口出门买菜,便也独自退了出去。
谢璨欲言又止,秋蘅也不多问,只是先一步入了书房独自坐在绣架之前刺绣,仿佛先时并无人来过一般。
谢璨见些,踌躇良久,方道:“长姐,我已与谢家郎君言明了,若要我回去,你与二姐姐便也要一起。”
“他答应我,会在城外别院之中安顿你们,日后你们也不用再为生计烦扰。”
第10章 不同的副本同样的剧本忘了我,便是对……
别院。
又是这两个字。
秋蘅停下来,直愣愣盯着面前的绣架。
曾几何时,路家的人也是这般打算的。
他们打算将秋蘅挪到别院里头,待关上几年之后,再随意安排个身份,然后择一户人家出嫁。
她好不容易从路家逃出来,原以为有平静的日子可过活了。
却不知,自己一时善念留下的男子,如今竟然也说要将她迎进谢府别院。
秋蘅自知,如她这等父母不详,又无族人在旁的孤身女子是不配与侯府沾上些干系的。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是个能容人随意折辱的性子。
谢璨见她不语,连忙道:“我知晓如此是委屈了长姐,但长姐稍等等我,待我在谢家站稳脚跟,必须……”
“不必了。”秋蘅说罢这三个字,便又复埋首与绣件之中。
“你与家人团聚这是好事。但我与你,并非血脉相连的亲族,如此跟着你去禹南,那我算什么?你的外室?”
“自然不是!”谢璨急急申辩,“我怎会如何委屈长姐!”
“既然不想委屈我,便不要再说带我去禹南的话了。”
秋蘅绣罢一根丝线,抬手重新穿针。“夏县的景色不错,我与秋媮二人在此住了几年,也习惯这里的生活了。”
“既然长姐不愿走,那我也不走了。”
谢璨有些懊悔,先时怎就听信了谢烁的话,跑来与秋蘅说这些没头脑的言语。
诚如秋蘅所言,她与侯府并无干系,若是将她迎到侯府别院,那她又是什么身份呢?
且他才刚回到侯府,府中的事务必定不熟,何人可用何人当防也需时日方能摸得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