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说这世间父母皆爱子女,却不知在外人眼中的每一丝爱意,皆是带了条件的。
想来宫中如此纵着这三公主,也是想借机将那一众黠鼠尽数摸个通透,再行一并处置了。
秋蘅将这事略略思量了下,忽道:“大人将这等隐秘之事讲与妾听,不怕妾将这消息同旁人讲了去?”
那黄狸奴粗砺的指腹划过秋蘅耳后,笑道:“蘅娘想知道什么,我都会说与蘅娘知。”
秋蘅蹙了蹙眉,忽仰头对上了他的眼眸,怔怔地道:“我想知晓你的真实身份,也行吗?”
天禄司的大多规矩她虽不甚清楚,但有几宗她还是在路正源的墙角听过的。
譬如,天禄司中之人皆不会与旁人言说自己的身份,哪怕身为枕边人,也是不会说的。
原因无他,保命而已。
“自然。”他环着秋蘅一道坐起来,神情认真道:“某乃……”
话未出口,便叫秋蘅伸手捂了去。
许是怕自己一时手慢,让这厮当真言说出自己的身份,届时她更是别想推托干净。
“大人还是莫要说了。”
那厮见秋蘅生了退意,这也不恼不怒,只是环着她复躺下,随后扯了薄被将彼此都覆住。“蘅娘只需记着,凡你所问,某无有不答,且,言必为真。”
秋蘅听罢,面上又是一热,这便扯了被子将自己当头蒙了去,免得叫那厮瞧出来端倪。
因是白日里受了惊,晚间又让这厮闹了一出,不多时,秋蘅自也困倦睡去。
黄狸奴听得身侧之人安然睡去,这便将她蒙头的薄被稍稍扯下些许。
秋蘅的一张小脸已教这层薄被蒙得生热,他不自觉抬手抚过去,心中很是愉悦。
那厮照例在五更末时起身,他自顾整理了衣衫,又替秋蘅掖好薄被,而后将那药膏摆到她妆台之上,这才跳出去,与候在一旁的十六一道拐进了暗巷之中。
“头儿,这小娘子既在都城,你直接将她带去私宅住着不就行了?作甚三天两头行那梁上君子之事不说,还……”没能得手。
后头这几个字,十六自是不敢直接往外言说。
“我是能困住她,也能强||要了她,但这都只是一时快意罢了。”
那厮不自觉停下脚步,抬头朝着秋蘅的屋子看去。
“我想让她记着我,念着我,心甘情愿与我一道共赴白首。”
十六略张了张嘴,着实不知道拿什么言辞来说与那厮听,只得缄了口,这便跟在那厮身后离去。
二人一路自暗巷走着,不多时便进了一家无人小院。
那厮自顾去左近屋内更换了衣物,随后又出来,与十六一道进了右近的一处屋子。
他们推门而入,随后在屋内床榻之下转动一处机关,床榻之下的砖石便移到一旁,二人这便从此处暗道一直入内。
两人一道走着,不多时就已然行至天禄司地字队的屋舍。
十六随后对着那厮道:“马场一事,圣上将三公主禁足三月,宣王府满门也是谢恩了的。”
“那可未必。”
第55章 实话蘅娘穿青色衣裳,必定好看。……
那厮抬眸看了十六,黑纱面具之下,两人皆不知对方神色几何。“宣王妃入宫去寻太后,为什么偏皇后也在太后殿里,你可曾想过?”
“帝后本就不睦,昨日三公主之事闹出来,何家必是将这事记到皇后身上,自然,何贵妃的枕边风也不会少说。”
十六稍一迟疑,道:“头儿的意思,是宣王府有意挑起帝后争端?”
“夫妻不和,家宅不宁。皇后母族虽是败落了,但她素来端厚,又得太后欢喜,凤位自还是稳固的。”
“但太后毕竟年岁已长,陛下又迟迟不立储副,少不得几家王府都各有思量。”
“莫说宣王府了,临州与青州那两位,不就厉兵秣马严阵以待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