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罢,明白之人自是明白,郁氏也只尴尬的讪笑了几声,这便执着秋蘅的手一道笑着离开了。
待至宴毕,秋蘅都不曾再离谢老太太身侧半步,时至傍晚,谢老太太也离了盛国公府回了谢宅。
秋蘅甫一回到疏雨斋内,丁嬷嬷就赶来相问情况,玲珑如实将府中那一出言说。
丁嬷嬷料想这侯夫人定是使了阴招的,只是不曾想秋蘅不为所动,随即口中念叨几句‘阿弥陀佛’。
是夜,秋蘅照例将一众奴仆都遣了出去,这便自将屋门打开倚在窗旁候着那厮。果不其然,二更时分,那厮便抬腿入了秋蘅屋内。
秋蘅自将屋门闭上,那厮笑道:“蘅娘知晓我今夜会来?”
秋蘅自是颔首,道:“侯夫人今日领了我去盛国公府,又没由来闹了一场无头无尾的,想是大人暗中着人插手了才是。既是如此,我想大人自是会来与我言说一二。”
“蘅娘果真聪慧。”那厮自坐到矮桌旁,道:“谢侯夫人与郁氏少时有些往来,如今想借郁氏的手,让国公府的仆人污了蘅娘的名声,借此让蘅娘出家为女冠,终身不得与人婚配。”
“不想,蘅娘入府之时叫盛国公世子瞧了去,那世子瞧着蘅娘容姿倾城,心痒难耐,自是打发了那仆人,欲亲自施为。”
“他终归是盛国公世子,断也不好直接打杀了去,便只能将他堵了嘴捆至一旁。”
秋蘅点罢头,道:“想来是先前叫人掳了我去不成,如今再闹上这一出,她是量我身在盛国公府,她又与旁人在一道,自是指摘不出来错处。再者,郁氏与她终为姐妹,想来定是会与她遮掩。”
“当是不会了。”
“为何?”
那厮眸中难得闪过几丝尴尬神色,秋蘅自是要追问一二,那厮只又瞧了秋蘅几眼,这才道:“盛国公世子独好花丛之事,见了蘅娘不愿轻易放过,故而去取了虎狼之药来服了。”
“我的人不知他有此等癖好,只当他是想要折腾挣
脱,也不曾多想,这便一直锁在箱笼之中。现如今……”
“如何?”
“怕是他与男女之事再无力施为,眼下盛国公正与郁氏吵得不开可交,估摸着不多时盛国公又要抬妾室入门了。”
秋蘅听到此处,方明白过来,登时两颊生热,自不敢再看那厮一眼。
那厮见秋蘅一派羞怯模样,也是身子一热,独不去看她,缓了几息之后,他方自袖中取了一只银簪来。
那只银簪端得是竹报平安之态,偏这簪顶处还镶了一颗不大不小的明珠。
那厮转动簪身,不多时便将簪头与簪身错开,露出内里镶着的利器。
“蘅娘如今是谢家三姑娘,发间自不好再戴木簪了。这簪子是玄铁所铸,外间又镀了一层银,寻常人只道它是银簪罢了。”
“这明珠内里是空心的,里头摆了颗药丸,虽不能尽解世间之毒,但寻常毒物自是能避得一二。”
那厮言罢,自抬了手,将这银簪簪到了秋蘅发间。秋蘅抬手抚上发间,忽道:“好看吗?”
先时无论自己给她何种物件,秋蘅素来是收下之后便不再言说,此时难得相问他,那厮心下欢喜当即扯了秋蘅拥入怀中。
秋蘅叫他唬了一跳,急忙挣扎着将他推开些许。
那厮瞧着秋蘅微有薄怒,自晓自己唐突了,这便退开几步,不去闹她。“蘅娘如今打算怎么办?”
秋蘅微微一怔,猜他是在相问谢老太太一事,道:“日后年年岁岁,此等事必是不会少。古来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我想,还是得使个计策叫侯夫人彻底无力反击才是。”
秋蘅思及白日里郁氏提及敬王之事,忽道:“我朝律法有言,藩王就藩之后非宫中有诏不得私离封地。”
“先时敬王回至都城只因年节团聚,后又以侯夫人病重一事自请多留些许日子,如今侯夫人已然病愈,敬王却还不曾离开都城。”
“可是宫中已有决断?”
那厮虽在天禄司中有些手段权力,但也断不可能调动这么许多天禄之人来独护着秋蘅一人。
想来,必也是宫中有了旨意,他才能借机相护。
“我便说了,蘅娘聪慧。”那厮瞧着秋蘅发间的银簪,道:“敬王想要夺这高位非是一两日了,如今借口留在都城,想来是要拉拢朝臣。宫中想将计就计,将一干心思不正者都一一除了。” ', ' ')